很快,旁邊下人端著一個大長木盒過來了。
師孃開啟木盒,從木盒中取出了一張弓。
這是一張暗紅色的弓,上面刻有精美的花紋,弓弦晶瑩剔透,沒有上弦,鬆弛狀態,旁邊還有暗紅色的開弓扳指。
“這是去年我在赤嶺縣拍賣會上拍下的血虎弓,弓身用三百年份的拓木,煉氣後期的妖牛之角,鹿膠等煉製而成,弓弦採用的天蠶絲和蟒牛筋煉製,不算是法器,但是威力勝過許多法器。”
“開弓需要三虎之力(三千公斤),有效殺傷射程能達到千步(千米)”
“算是師孃送你的一點小禮物,你拿回去後多加練習。”
長青欣喜看著這精美的大弓,拿起來仔細把玩,他也不客氣,笑嘻嘻道:“多謝師孃。”
他戴上扳指,嘗試拉動,體內真氣調動,氣血之力一同發力這才勉強拉開了這張弓。
然後鬆開,弓弦發出驚雷一般的悶響。
“煉氣七重天才能輕鬆拉開此弓,小六你果然天賦異稟,回去的時候路上多加小心,雖然已經初步平定了長生教的暴亂但是也要當心。”
“是師孃。”
告別師孃和大師兄等人,長青騎著大黑牛,帶著二毛,大鳳小鳳從武館離開。
出了武館,入目的河鎮街道是一片荒涼。
暴亂的餘燼在河鎮的街巷中陰燃,黑煙縷縷升騰,好似不散的冤魂,訴說著那場慘絕人寰的災禍。
長生教掀起的起義如洶湧惡浪,將這個曾經安寧的小鎮狠狠拍碎,如今,半數人口消逝,留下的只有無盡的荒涼與悲慼。
清晨,灰暗的天空壓在河鎮之上,如一塊沉甸甸的鉛板。街道上,殘垣斷壁肆意散落,焦黑的木樑橫七豎八,像垂死者伸出的枯手。
坍塌的房屋中,偶有幾件破碎的農具和衣物,被風吹得瑟瑟作響,彷彿在低聲嗚咽。
路邊一口枯井,井沿上佈滿了裂縫,像是乾裂的嘴唇,無聲地渴求著生機。
街角處,一位老婦人坐在自家僅存的半堵牆下,目光呆滯。她的身旁,是一個破舊的竹籃,裡面裝著幾株蔫了的野菜,那是她翻遍了附近田野才尋到的。
老婦人面龐消瘦,皺紋如刻,深陷的眼窩中沒有淚水,只有無盡的空洞。
“小寶——”
她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唸叨著在暴亂中失散的兒孫,那聲音被風一吹,便消散在這破敗的街巷裡。
集市曾經是河鎮最熱鬧的地方,如今卻空無一人。攤位東倒西歪,木板被掀翻在地,上面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曾經琳琅滿目的貨物早已不見蹤影,只有幾隻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廢墟中覓食,它們肋骨根根可數,身上的毛髮又髒又亂,每走一步都顯得虛弱無力。
河邊,往日洗衣的婦女和嬉鬧的孩童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幾具腫脹的浮屍,隨著河水輕輕晃動,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河面上漂滿了雜物,有斷裂的船槳、破碎的門板,還有一些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零碎物件,它們隨著水流緩緩向下遊漂去,就像河鎮百姓破碎的生活。
“長生教,長生教——”看著衰敗至此的家鄉小鎮,長青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對長生教心生無窮恨意。
長生的刀,斬過尋常百姓頭上,彷彿割走了一茬又一茬的韭菜。
長生夢破之後,留下的便是滿目瘡痍家破人亡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