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妃娘娘,臣嘴巴不嚴實,這話您還是收回去吧,不然等日後傳進陛下的耳朵裡,可別怪臣沒幫您瞞著。”
科舉舞弊是欺君大罪,不知是璃妃腦子太過簡單,還是真的就相信陸九爻能幫她。
後者自是不可能。
按說這位娘娘深於算計,不該跟陸九爻說出這麼明白的話才對。
陸九爻退了一步,拱手作禮:“娘娘若是沒別的吩咐,臣還要給聖上送丹藥,先行退下了。”
轉身欲走。
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了她。
“陸九爻,你別忘了,你家八公子也是要參加秋闈的,屆時他若有什麼不測,可別怪本公主沒提醒你。”
這聲音冷淡,帶著些放肆的挑釁,陸九爻腳下的步子忽然頓住。
她轉過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景榮,眉眼之間盡是淡漠。
“怎麼,公主是想害我八哥?”
景榮小嘴一努,臉上全是天真,懵懵懂懂地說道:“本公主可什麼都沒說,不過這夜深人靜的長街上,或者長滿雜草的湖邊,保不齊有一兩個為非作歹的壞人,你家八公子,能遭得住嗎?”
合宮寂靜。
四下一點旁的聲音都聽不見,陸九爻掃向不遠處顫動的燈光,眼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良久後,她的神色忽然淡下來,看向景榮時,目光中帶著鋒利的刀刃。
“公主是覺得,你隨便找些小嘍囉,就能殺死一個從軍十五載的……將軍?”
陸九爻才不怕她。
整個陸平侯府都不怕她。
若是真的能讓一個久居深宮的女子拿捏住一眾武將,那陸平侯府豈不是成了滿門的酒囊飯袋。
“陸九爻,你別太自信了。”景榮被她氣得咬牙切齒。
“公主不妨試試。”
陸九爻轉身就走,只留下瀟灑的背影:“看看是你手下的拳腳厲害,還是我府中的刀劍厲害。”
出了露華宮,陸九爻拿著要獻給聖上的丹藥一路來到了天德殿。
光德帝剛下了朝,正與楚宴清一同在殿內休息。
他們兄弟二人每次下朝之後還要單獨談一段時間,陸九爻怕自己不小心聽到什麼軍機政要,便沒讓付之海進去通川,自己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外等著。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才見楚宴清從殿內出來。
看見陸九爻後,對方先是震驚了一下,隨後湊近陸九爻的身旁,關切的眼神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等多久了?”他捏了捏陸九爻的手,所幸不是很涼。
“怎麼不讓付公公通傳一聲,進去等著,現在早上天氣涼,當心病了。”
陸九爻眉眼溫和,與剛才那個在璃妃宮裡不屈不撓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她低聲一笑,說道:“無妨的,你與陛下在談要事,我總不好進去打擾。”
“沒什麼打擾,你不涉政,就算聽見些什麼不該聽見的也無妨。”
這時,付之海從殿內出來,躬身道:“太師大人,陛下召您進去。”
楚宴清這才放開陸九爻的手,溫柔地說:“我讓人給你把溫泉水收拾收拾,等下你直接去王府。”
陸九爻點頭應下,隨後便隨著付之海進了內殿。
其實自從上次開府宴之後,陛下親封了她當朝太師的職位,就沒怎麼向陛下進獻過丹藥,這次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