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姑娘有這種想法,阿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也是,姑娘心懷天地,求那沒用的姻緣做什麼。”
這便看著姑娘畫了鴻雁在上面,自己的花燈上畫了小巧又精緻的桃花。
北宸王府這邊,楚宴清正在擬邀賓客的名單。
仲秋過後就是開府宴了,按照他與聖上的打算,需要把朝中大小官員都請一遍,這請帖自然要他親自來寫。
余光中瞥見府中幾名暗衛拎著燈籠走過去,他喚了嚴危來到身邊。
“以前沒見誰糊燈籠,今天倒是熱鬧?”
嚴危話語中帶著埋怨,卻也恭敬地答道:“原先主子幽居瘋王府,哥幾個誰敢招搖過市啊,這好不容易等到仲秋放一天假,大家夥兒還挺期待今晚的花燈節的。”
也是。
先前確是因為楚宴清的身份所致,府中培養的暗衛都在暗處小心行事,鮮少有人上街招搖。
如今這些人好不容易站在陽光下,誰都不願錯過這個機會,求姻緣也好,求財氣也罷,本意不在此,只為了能上街熱鬧熱鬧。
看著男人冷淡的神情,嚴危壯著膽子問:“主子不做個花燈?”
楚宴清的手忽然一頓。
他沒搭理嚴危的話,反而冷冷地說一句:“該幹嘛幹嘛去。”
嚴危不死心,暗自一笑,轉身便往外走。
嘴裡刻意嘟噥道:“聽守在陸平侯府的暗衛閒聊說,九姑娘可是一大早就起來畫花燈了。”
楚宴清叫住他。
“九姑娘花燈上畫的是鴻雁還是桃花?”
背過去的身影不懷好意,眉眼中露出一絲狡猾的神色。
“自然是桃花了,聽府中的下人說,九姑娘因婚事推掉的緣故,想試試隆中城內有沒有誰家公子是能入她眼的。”
這倒讓楚宴清有些詫異。
“你確定沒聽錯?九姑娘的花燈上畫的真是桃花?”
“屬下雖然笨了些,耳朵還是好使的。”嚴危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楚宴清道。
“要麼主子去陸平侯府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用。”
楚宴清推開筆墨,冷冷地看著嚴危:“你去城中買兩個燈籠過來。”
嚴危這才奸計得逞,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白日實在難熬,陸九爻一門心思地期待夜幕降臨,只希望時間能過得再快一點,連午飯都沒正經吃,硬是餓著肚子捱到了晚上。
幾位成家的兄長和嫂嫂在家中宴席上飲酒閒聊,陸九爻和六哥八哥胡亂往肚子裡墊吧了幾口,就嚷嚷著要出門。
家中長輩都知道這是陸九爻從山中回來後第一次參加花燈節,便沒攔著,只吩咐了兩個不著調的兄長一定要護好九妹。
不用他們說,陸載止和陸載章也知道九妹妹初次在這般人多的地方行走,定是要照顧仔細。
步行於長街上,這倆一左一右好好守著,跟門神一樣。
“你們不用這般仔細我。”
陸九爻被這倆人盯得有些不自在,舉著花燈慢慢往人群中走。
若不是人多不能駕馬車,這倆怕是要硬拉著陸九爻把她按在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