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架未至就聽見痛苦的呻吟聲,幾個內侍抬著架子把人放在眾臣之間,那血淋淋的手臂觸目驚心。
在一眾老臣心裡都揪了一把。
這太子要是費了,他們豈不是押錯了寶。
但其實楚煜傷得並不重,只是小臂上的咬口較深,止不住地往外冒血,已經將金色的外袍染成了奪目的深紅。
地上人奄奄一息地看著光德帝,哀聲祈求:“父皇……救我……”
璃妃連貴妃儀態都顧不上,慌忙跑到楚煜身邊,蹲在地上,眼裡滿是心疼,卻不敢觸碰他的傷口。
“兒啊!怎麼傷成了這樣!太醫呢!快傳張太醫!”
楚煜被抬過來時,張太醫就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看見太子傷得不重,他才鬆了口氣,為其止住了血,處理了傷口,便囑咐了幾句就下去開藥了。
楚煜的哀嚎一聲接著一聲,叫的那是一個悲慘。
“行了,讓個畜生咬上一口,要你半條命了。”
光德帝斥責他一聲,“下了藥的老虎都能給你咬成這樣,林間這麼多男子,還有陸家一個女娘,怎麼人家都沒事!”
“陛下說的這叫什麼話!”璃妃哭著埋怨他:“就算不看在他是你兒子的份上,這也是咱們大徵的儲君啊!他的身體難道就不關乎國運嗎!”
說道這裡,楚煜忍著身上的疼也要坐起來,他眼睛死死瞪著,其間滿是怒氣。
“那畜生沒下藥!發了瘋般地撲向兒臣,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秋獵舉辦了多年,這般情況確實是第一次發生,多半是人為的。
光德帝的眼神暗了暗,吩咐道:“把飼養這些猛獸的內侍官叫來。”
內侍官聽說了太子受傷的事,來的時候戰戰兢兢地,往地上一跪,深覺命不久矣。
“陛下明鑑,每隻猛獸都是餵過藥的,事關世家弟子和青連山上幾百條人命,小的不敢耽誤啊!”
他說話帶顫,畏畏縮縮的樣子實在不像敢做手腳之人。
光德帝暗自思索片刻,隨後冷冷地問:“除你之外,可還有其他人接近過那批兇獸?”
內侍官認真回想了片刻,道:“這批兇獸進青連山之前,一直在皇家別院圈養,飼養宮人每日都有小的盯著,沒人敢做手腳。”
他頓了頓,又道:“只不過……”
“你有什麼話就說!”付之海不滿地指摘他一句:“聖上面前還敢支支吾吾,雜家看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
他這才匆忙道:“怕兇獸傷人,歷年來都是今早開獵之前才敢放進獵場,此前一直在籠子裡關著放在營帳外,若真說做手腳,只能是昨夜了。”
“昨夜?”
璃妃站起身,眼神犀利,氣沖沖地盯著光德帝。
“昨夜大家都在篝火晚會上,整個世家公子小姐中,只有陸平侯府的九姑娘沒去!”
“你在這兒放啥屁呢!”
陸毅聽不得旁人誣陷他家九娘,管他妃不妃的,指著人家的鼻子就罵。
“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怎麼我家姑娘是燒火做飯的?什麼鍋都背?”
楚煜強撐著身體站起來,三步一倒五步一晃地走到光德帝身邊。
“父皇!肯定是陸九爻做的手腳!我被猛虎襲擊的時候陸九爻就在旁邊看著,為什麼那猛虎只襲擊我不襲擊她!”
光德帝面上劃過一絲猶豫。
穩坐一旁的季袁眼神一動。
“陛下,聽聞陸家九娘子有制香煉藥的本事,除了她,怕不能有別人了。”
光德帝被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得頭疼,沒了沒耐心,側頭問付之海:
“圍獵時間還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