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營帳時,太子近侍正在門外守著,連稟報都來不及,光德帝直接推開人家,怒衝衝地掀開了帳簾子。
打眼一看,確實有個衣衫不整的姑娘正和楚煜躺在一個床上。
許是因為楚煜當下還身負重傷,他們沒有做什麼更過分的事情,只是相互摟著睡覺。
“畜生!你在幹什麼!”
他一腳踹過去,直接把人從床上踹了下來。
楚煜側身倒在地上,壓到了那條纏滿紗布的手臂,疼得他嗷嗷叫。
“父皇!父皇明鑑!兒臣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光德帝只覺得好笑,氣得他差點暈過去。
指著慌慌張張跪在地上的女子,聲音震震地說:“你都摟著人家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真當朕老糊塗了是不是!”
楚煜只覺得天塌了。
任憑陸九爻怎麼說,怎麼在父皇面前告狀,畢竟沒有被真的撞見過,他總能想著法子地狡辯兩句。
但現在他與芸娘就這麼被擺在聖上眼前,再多的狡辯也沒用。
他不顧手臂的疼痛,急忙跪著爬到光德帝的腳邊,抓住對方的腳裸苦苦哀求。
“父皇恕罪,兒臣真的不知道,兒臣身上有傷,只覺得頭昏腦漲,一睜眼她就在我床上了!”
楚煜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找個藉口將自己摘出來,只要父皇不怪罪他,他就能想辦法把芸娘救出去。
聽到這話的芸娘卻是蒙了。
她身為北蠻最頂尖的刺客,本不能動情。
一開始接近楚煜,也是為了博取對方的信任,北蠻承諾他,扶他上皇位,作為交換,他答應北蠻將北境十二州分給他們。
漸漸地她對楚煜萌生了難以控制的感情,楚煜對她也很好,本以為他們的計劃便能這樣順順利利地推行下去。
即便楚煜被聖上指婚,要他迎娶陸九爻,她也從沒抱怨過,即便將她送進萬花樓,芸娘也始終都知道,這只是他們以退為進的方法。
而今當下,楚煜為了保全自身,直接將她推了出來。
身為北蠻刺客,藏匿於宮中本就是萬分兇險,她不能讓光德帝注意到,不然失去兒女情長事小,大計為先……
她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唯唯諾諾道:“陛下恕罪,民女對太子思念心切,才迫不得已趁著太子睡下了偷偷鑽了進來,民女真的沒別的意思。”
光德帝的眼神卻是暗了又暗,他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女子,緩緩開口:“你抬起頭來。”
芸娘這才迫不得已,將自己的頭抬高了些,卻不敢望向他。
帝王沉沉的威嚴不容抗拒,她直覺得頭頂一道灼熱的目光,試圖將她碎屍萬段了。
“來人,將此女帶出去,斬了。”
這一聲令下,從帳外紛紛踏進來兩名披著盔甲的金吾衛。
他們架起芸孃的手臂,就要把人往外拖。
楚煜慌了。
這跟他設想的不一樣,本以為陛下會將人關起來,或者趕出去,沒想到卻是直接殺了省事。
他趕緊起身,牽扯著胳膊上的疼痛,將那兩名金吾衛推開,跪在光德帝面前口口哀求。
“父皇,自兒臣剛入東宮時芸娘就一直在兒臣身邊伺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喜歡我本沒有錯,求您留她一命吧!”
這不爭氣的東西!
光德帝已經要氣暈了,為了個通房,這般求他,人家九姑娘這位名正言順的準太子妃還在身邊看著呢!
他們之間的把戲陸九爻早已厭倦,正是時機,她要謝謝芸娘還來不及。
陸九爻直接跪在光德帝面前,詞聲震震:“陛下,您也看到了,我陸平侯府三代為君盡忠,臣女卻受如此大辱,請您退了臣女與太子的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