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了隆中城,清輝已經移交給了大理寺,他就被關在大理寺監牢內,待明日一早交於陛下親審。
天色漸晚,陸九爻手捧十盒,由阿婻跟著,來到了監牢門外。
她向門口守著的兩名獄卒出示了北宸王府的腰牌,對方看她是王府中人,沒多過問,直接放行了。
引著陸九爻往牢房深處走去,獄卒好心提醒一句:“姑娘,裡面關著的是朝廷重犯,您千萬與他保持距離,注意自身安全。”
陸九爻點頭示意。
這間牢房她第一次來,和北宸王府的地牢不同。
北宸王府的地牢很小,沒什麼光,除了壓抑還是壓抑,陸九爻進去過一次,險些上不來氣。
大理寺的牢房卻寬敞一些,裡面關押的犯人多,有些即將問斬的重刑犯,也有關一段時間就能放出去的普通犯人。
陸九爻經過他們時,牢房內的犯人餓瘋了一般像她伸手討要食盒中的吃食,他們雙目猩紅,囚衣破爛,許是很久沒吃飽過了。
走到最裡間,才看見角落裡蹲著的清輝。
一身囚衣破破爛爛,滿身的鞭痕已經結了痂,才一夜未見,他臉上好像蒼老了許多,整個人呆愣地瑟縮在一角,連陸九爻的呼喊都沒聽見。
陸九爻知道,這一身的傷,不是大理寺造成的。
在來的路上,楚宴清和暗羽衛已經對清輝嚴刑拷打了一番,以前聽隆中城的百姓說過,北宸王府審人的手段,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脫層皮再走。
陸九爻今日是見識到了。
她蹲在地上,將食盒內的東西取出來,望著角落裡的身影淡淡道:“你可知自己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角落裡的男人忽然抬頭看過來,他眼中沒有對食物的慾望,全是對陸九爻的恨意。
“打得稀爛?”清輝忽然幽幽開口:“若不是你,我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說道這個,陸九爻更是來氣。
她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憤憤言道:“我的父母,冒著欺君的風險才將你救了下來,全城的百姓都以為清輝將軍死了,你明明能安安全全地在青瓷鎮度過後半生,偏要找不痛快,這件事若是捅到聖上面前,你以為就能交代了嗎?”
“不能啊。”
說到這裡清輝忽然來了興趣。
他走到陸九爻面前,扒著牢門,目光期待地看著她。
“所以你要救我出去,不然明日陛下親審,我就告訴他,我是前朝太子舊部,是陸毅陸老將軍欺君罔上才將我的命保了下來!”
牢房內忽然安靜了不少。
陸九爻不語,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眼看此人沒有半分醒悟的樣子,陸九爻忽然笑起來。
她笑得明媚,笑得張揚,忽然通透了一樣,表情都變得陰鷙了不少。
“對啊,還得是你提醒我,若是你在聖上面前胡說八道,我陸平侯府的名聲豈不是要毀於一旦。”
清輝愣住。
他臉色沉下來,死死抓著牢門,緊緊盯著陸九爻:“你要毀屍滅跡?”
“今夜我來牢房之事瞞不住的,毀屍滅跡實在不是聰明之舉。”陸九爻眉頭一皺,瞥了眼遠處的獄卒。
“那你想幹什麼。”清輝咬牙切齒地問。
四周忽然陰暗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