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你坐前面來。”
陸九爻沒明白光德帝的意思。
但既然聖上點了名,她總不好裝作沒聽見,站起身向光德帝作了禮。
規矩地回應道:“臣女只是侯府的一位小女娘,不敢僭越。”
光德帝平靜地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沒有什麼僭越不僭越的,雖說你們的婚期延後了,但你還是朕認準的太子妃,你與楚煜坐一處吧。”
天威不可測。
聖上與楚宴清的謀劃,陸九爻還是知道一些的。
但璃妃請旨賜婚的時候,陛下還是乾乾脆脆地答應了。
按說他這般看不起楚煜,理應避免這傢伙巴結上將軍府才是,可看聖上對這場婚事的態度,似乎是想極力促成。
看出了陸九爻的猶豫,璃妃在旁邊煽動道:“對呀九姑娘,你與太子雖未行夫妻之實,卻已有夫妻之名,你坐過來不算僭越的。”
陸九爻不想坐楚煜身邊,跟僭越沒關係。
她單純是對這人噁心,噁心透頂,噁心到了骨子裡。
這時,陸九爻望向楚煜。
楚煜只是定定地看著她,不說話。
陸九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挑釁,他在等陸九爻坐過去。
在等一個高傲的女子對他俯首稱臣,在等執意退婚的陸九爻礙於天威委曲求全地走近他。
可陸九爻當如何拒絕。
她不過去便是抗旨,陛下碾死一個身若飛絮的女子就像碾死一隻螞蟻,滿侯府的人都會被她牽連。
正當她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個幽暗的聲音緩緩開口。
“九姑娘是識香製藥的好手,正巧本王近日夜裡常常頭痛,不知九姑娘可願幫我調個藥酒?”
楚宴清直勾勾地看著她,冷冽的眸子難以分辨出他當下的心境。
座下的眾人卻不約而同地為陸九爻捏了一把汗。
他們三三兩兩地相互使眼色,更有甚者低聲交談。
“這瘋王是要做什麼?莫不是陸家九娘何時得罪他了?”
“定是得罪了,不過大殿之上,他還敢直接殺人不成?”
“那十年前在殿上劍指天子的就不是他了?”
“多好的一個小姑娘,可惜了。”
這些人的談話陸九爻聽在心裡,卻是覺得暖烘烘的。
只有她知道,現在的楚宴清對她而言簡直是救世主。
她作了禮,正要走過去。
楚煜忽然開口。
“皇叔,陸九爻是本宮的太子妃,與你坐一處,合適嗎?”
楚宴清眉頭一皺。
“太子竟是這般心胸狹隘之人?你既說太子妃應喚我皇叔,孝敬長輩不是應該?”
他頓了頓,更加冰冷的聲音問:“怎麼,太子殿下是不想孝敬我這個皇叔?”
哎?
陸九爻險些沒站穩。
那人剛才說……皇叔?
這話可不是陸九爻說的,若要怪罪,可千萬別怪罪到她身上。
“罷了。”
光德帝嘆氣一聲,道:“既然十一需要製藥,那勞煩九姑娘費費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