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塢內,香蘭與采苓見沈昭臨抱著宋長樂疾步入內,慌忙迎上前。
“侯爺,讓奴婢們......”
話音未落,沈昭臨已大步越過二人,小心翼翼地將懷中人安置在榻上。
“本侯親自守著。”
他轉頭看向等候在一旁的醫女。
“你只管好生診治,所需藥材,儘管去庫房取用。”
醫女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診視。
她指尖搭在宋長樂腕間,凝神片刻後輕聲道。
“仁善堂的大夫處置得當,姨娘這熱毒雖已入血分,所幸施針及時,現下只需湯藥調理便可。”
說著取出銀剪,小心翼翼地剪開染血的衣衫。
當衣衫褪至腰際時,醫女的動作突然一滯。
除了右臂的撕裂傷,宋長樂的腰側還有一道寸餘長的傷口,雖不如手臂上的深,但邊緣已經發炎腫脹。
“這……姨娘這外傷若不盡早處理,只怕熱毒難以根除。”
沈昭臨眸光一沉,視線落在那道傷痕上。
切口平整利落,分明是利刃所傷。
“有人要殺她。”
他指節捏得發白,眼中殺意凜然。
醫女飛快地清理傷口、敷藥包紮,又伺候著灌下湯藥,這才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燭火搖曳中,她眉心緊蹙,似在夢中也不得安寧。
沈昭臨抬手,拇指輕輕撫過她蹙起的眉頭。
玄奕在門外低聲喚道:“侯爺。”
“進來。”
玄奕快步走入,喉結滾動,聲音沉重。
“屬下查過了,宋姨娘是從西郊方向來的。沿途有個村子前幾日遭了匪,死了好些人......”
沈昭臨眼神一凜。
“什麼匪?”
玄奕猶豫片刻,硬著頭皮繼續道。
“說是山匪,但蹊蹺得很。其中被滅門的那戶人家死於刀傷。村裡倖存的老人說,那兩人本是一對老實本分的母女,恐怕是收留了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才招來滅門之禍……”
沈昭臨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玄奕低頭。
“屬下還查到,夫人前日曾派趙嬤嬤回薛家......”
沈昭臨抬手製止他。
“夠了,此事本侯自有計較。你先下去吧。”
玄奕張了張嘴,終究還是躬身退出。
屋內重歸寂靜,只有宋長樂微弱的呼吸聲。
沈昭臨凝視著她蒼白的臉,內心五味雜陳。
他早知薛明珠善妒,卻沒想到她竟敢下此毒手。
更沒想到,宋長樂會為了救他,險些搭上性命......
宋長樂突然在夢中囈語。
“快走......”
沈昭臨心頭一顫,握住她冰涼的手。
“我在這裡。”
宋長樂似乎聽到了,眉頭漸漸舒展,沉沉睡去。
入夜後,宋長樂的高熱終於退了一些。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床帳。
這是落花塢,她回來了。
“水......”
她艱難地開口,喉嚨乾澀得像是著了火。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托起她的後頸,將水杯湊到她唇邊。
宋長樂急促吞嚥著,直到一杯水見底。
“還要嗎?”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長樂猛地僵住。
她緩緩轉頭,對上了沈昭臨平和的眼眸。
“侯......侯爺......”
她想要起身行禮,卻被沈昭臨按回床上。
“別動。”他的聲音罕見地柔和,“傷口會裂開。”
宋長樂乖乖躺好,目光卻不敢與他對視。
那些慘烈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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