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似的拉著他來到琉璃樹下。
只見她藉著月光低頭摳了半天,竟把那個鑰匙扣給摳開了。
霍雨浩扶額,輕嘖一聲,
“你老拿著這玩意兒笑話我……一點兒都不好笑!”
兩枚小小的乳牙,躺在她的掌心。
“嗯,我也不想帶在身上了,子木總愛摳它,上次我不小心叫他摳開了一次,所以……”
她拿起一根鐵鍬,塞入霍雨浩手裡,
“我想埋了它們。”
“好啊\\(^o^)/~”
霍雨浩頓露笑臉。
這兩顆乳牙讓他被她笑了一輩子,他早就無數次想埋了它們。
只不過知道她不會同意,沒敢提。
他剛想伸手去接過那兩顆乳牙,唐舞桐卻又合上掌心,藏到身後。
她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你先回答我,這是什麼呀?答對了才讓你埋!”
霍雨浩眉心一僵。
“說呀!”
他低聲支支吾吾發出一個模糊的音——“rua~”
“啥?沒聽清!”
霍雨浩憋了半天,實在說不出口,決定跳起來伸手搶奪,
“哎呀,你老欺負我,拿著我兩顆乳牙嘲笑我,就想看我臉紅?”
他丟下鐵鍬,猛地從背後箍緊她整個身子,將她一雙手腕握在掌心,
“傻瓜,把我激臉紅了,你可知你會有什麼後果?”
唐舞桐被他摟緊,氣勢陡然弱了下去,薄唇緊抿小聲道:
“好嘛,算你答對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還記得這兩顆乳牙,是怎麼掉的嗎?”
霍雨浩陷入了沉思片刻,有點兒出神,
“當然記得,在極北之地,燒餅凍得比石頭還硬,硌掉了。”
說著,他忽然嘴角浮現一絲懷念的微笑,
“那時的你,才十二歲,換上冰帝的碧綠色遺蛻短裙,精緻得像個可愛的娃娃。”
唐舞桐偷偷歪頭瞄了他一眼,
“雨浩,咱們……種一棵樹,好不好?”
她指了指手中的兩顆乳牙,
“你說,樹上會不會結出小雨浩來?”
“好啊,我來。”
霍雨浩淺淺一笑,鬆開她,立刻拿回鐵鍬,
“不管今後長出什麼,總之你忘了這兩顆乳牙的事就好。”
唐舞桐識趣地向一旁靠了靠,
趁霍雨浩不注意,揮動‘翅翼鍘刀’,斬下了一截粉藍色的髮絲。
“冬兒!”
霍雨浩驚呼一聲,
從她手裡接過那一大撮秀髮,心疼地罵道,
“你搞什麼?你的頭髮怎可隨意剪斷?!”
唐舞桐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搶回那撮頭髮,
“你出乳牙,我出頭發,很公平呀!”
她將髮絲捋順,在指尖繞了幾圈,打成蝴蝶結的形狀。
然後,將兩顆乳牙固定在蝴蝶結的兩個空心處。
“好了,我已準備妥當了,接下來……就看你的咯!”
“嗯?”
霍雨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
“看我啥?不就種個樹嗎?”
唐舞桐掩嘴輕笑,壞壞地道:
“當然沒那麼簡單啦!”
她湊到他耳邊,溫柔地輕言細語,
“你忘啦?這可是我特意為你設計的懲罰呢!”
霍雨浩打了個激靈,警惕地問:
“什麼意思?”
她指了指那棵晶瑩剔透的琉璃樹,撇了撇嘴道,
“我想要把我們的東西,埋在這棵琉璃樹的樹根下。”
“而且,那是融叔叔的樹,現在咱們才是情緒殿的主人,這棵樹也該改名了。”
霍雨浩抬頭望了眼足有30多米高的琉璃樹,差點兒背過氣去。
“就埋樹旁邊不行嗎?”
“當然不行!”
唐舞桐指了指清潭的另一端,
“我喜歡這個位置。”
“移到這裡,咱倆坐在樹梢上,剛好能看到天際的極光。”
“……”
·
月移星沉,夜埋銀河。
經過一整夜苦苦折騰,霍雨浩總算將琉璃樹搬了個家。
天邊亮起了一抹魚肚白。
唐舞桐用衣袖為霍雨浩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展開藍金粉三色蝶翼,帶著他飛上樹梢。
“看,那邊!”
她靜靜依偎在他懷裡,調皮地說,
“從前,你每天清晨都會把我從被子裡揪出來,叫我該練紫極魔瞳啦!”
“嗯,那是我們曾經最美好的回憶。”
他低頭輕撫她的臉頰,微微一笑,
“老婆,給這棵樹取個名字吧!”
“那還用取?自然是獨屬於咱倆的——‘浩冬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