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沈濟川虛弱的聲音傳來:“老婆,我想擦擦身子。”
池嫿擰眉:“可是你傷口剛好,不能亂動啊。”
沈濟川語氣有些低沉:“你知道我潔癖有多嚴重的,這幾天沒洗澡我已經快瘋了,你別碰到傷口就好。”
池嫿看著他掙扎要起身,不想他再扯動傷口,摁住他後轉身去洗手間裡接了一盆溫水。
她彎腰,拿著毛巾輕柔的擦拭過沈濟川的臉龐。
溫熱的毛巾蓋過沈濟川的眼皮,他輕聲道:“你記得我們去非洲受傷那年,你也是在醫院這樣照顧我的嗎?”
池嫿輕輕的嗯了聲。
毛巾順著他耳朵擦過下巴。
沈濟川緩緩睜開眼睛,眸光深深的凝視著她,一點點的落過她的一眉一眼,那眼裡藏著能將人溺斃的深情。
太過熾熱的目光,池嫿哪怕低著頭也能感受到那道強烈的目光,簡直無法忽視。
沈濟川失落又帶著幾分祈求:“如果我們能這樣下去,就好了.....”
池嫿面無表情道:“不可能的。”
她非常淡定的擦過上半身後,下半身她碰都沒想碰,剛要離開,就被沈濟川拉住手。
對視上他意味深長的眼神,她瞬間明白他什麼意思,她冷冷道:“我不是因為心疼你而留在這裡伺候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離婚。”
“所以你別指望我還會和從前一樣對你好,你髒了的下半身我碰都不想碰。”
“你好好休息。”
她轉身離開了病房。
沈濟川的臉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他沒想到池嫿會如此鐵石心腸,對他再無半點心軟。
他深吸口氣,拿起手機朝那頭打電話,聲音陰暗道:“事情都辦好了嗎?”
那頭不知道回應了什麼。
沈濟川唇角勾起一抹狠絕,“車子著火,人未必在裡頭,多派點人手,我必須要知道他是真的死了。”
只有傅泠舟死了。
池嫿才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她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沈濟川將電話掐斷後,又從抽屜裡拿出一記針管,面不改色的對著自己傷口的位置將針頭刺了進去。
液體緩緩流進。
直到針管輸液完畢,他才將工具全部收了起來,全程做到得天衣無縫。
池嫿走出去沒幾步,膝關節的骨頭隱隱作疼,她扶著牆壁,臉色緩緩的坐了下來。
鼻血順著鼻腔一點點往下流淌。
池嫿現在面對鼻血流出,已經能很淡定的用手捂住,她把腦袋往上仰,紙巾堵住了鼻子。
鮮血很快將紙巾浸溼,她又換了一張。
從口袋裡拿出藥瓶,朝嘴裡塞了一顆,沒水,她便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高院長給她的靶向藥最近已經逐漸失效了,好像她的身體對它已經產生了抗體。
池嫿沒看到角落裡有個戴著帽子,行為隱蔽的男人拿著相機,將她剛剛發病的模樣都拍了下來。
照片很快就傳到了那頭男人的手機裡。
男人拿起手機,將照片放大,唇角抿得很緊。
一旁的男人餘光瞥見後,幽幽道:“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