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圍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和譁然。
原來是總督大人親領一支裝備精良的武裝部隊,前來清場。
幾人紛紛見禮問好。
趙本隆,青河市唯一話事人,最高掌權者!
他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白白胖胖,一張圓臉上總是帶著和煦的笑容,毫無大人物的架子。
他先是看了一眼假寐中的冰霜巨龍,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讚歎:
“這麼快就從幼年體進入成長期了?洛棠學妹,看來沒少給它喂魄羅餅乾吧?”
趙本隆同樣是清北大學畢業。
此刻很自然地以“學妹”相稱,拉近雙方關係。
“學妹不但中了那百分之一的頭獎,還恰好擁有魄羅餅乾,真是潑天的氣運!”他
哈哈一笑,顯得頗為興奮,
“同樣也是我們青河市的福運!有此傳說生物坐鎮,我們青河市在議員會議上,也敢拍著桌子說話了!”
沈落棠不卑不亢道:“霜兒還小,總督大人抬舉了。”
“哈哈,無妨,總會長大的。”趙本隆笑著擺擺手,隨後話鋒一轉,“對了,學妹冒險穿越迷霧區趕回青河,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說話間,他那雙總是帶笑的眼睛看似隨意地掃過在場眾人。
陸曉心頭猛地一跳。
不知是久居上位的無形威嚴,還是深不可測的實力帶來的壓迫感。
當那道目光掃過的瞬間,他竟感到頭皮發麻,脊背生寒。
一直梗著脖子的李啟明徹底沒了脾氣,像只鵪鶉般縮在姐姐們身後。
場中最不堪的是宋伍。
在眾人喊出“總督”名號的瞬間,他就嚇得“撲通”一聲跪趴在地,額頭死死抵著冰冷的地面,不敢抬頭。
在貧民窟,他們見到一個芝麻小官都要喊老爺。
更何況,眼前執掌青河市的“天”?
他屏住呼吸,卑微如塵。
“阿曉家中電話打不通,其他方式也聯絡不上,擔心他的安全,就趕回來看看。”
沈落棠平靜地回答。
“哦?竟有此事?”
趙本隆目光轉向陸曉,旋即又落在了劉海軍身上,語氣溫和,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劉海軍微微欠身,硬著頭皮,將事情經過再次詳細複述了一遍。
“對於行者,上面不是三令五申,要寬嚴相濟,能不捕就不捕?這點小事,就把人抓進收押所了?”
趙本隆眉頭微蹙,語氣帶著一絲詰問。
劉海軍低著頭,連聲告罪。
好在,趙本隆似乎並不打算深究此事,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目光便如鷹隼般鎖定在李啟明身上,聲音陡然轉沉:
“李啟明!你一介普通人,竟敢公然辱罵、威脅、襲擊行者。你,可知罪?”
“撲通——”
李啟明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他小雞啄米似的瘋狂磕頭,口中語無倫次:“知罪!總督大人我錯了!”
隨即,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挪動膝蓋,轉向陸曉,重重磕下頭去,“陸哥!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李藝珠看著弟弟如此不堪的模樣,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心中一片悲涼。
六姐李恩珠看著弟弟狼狽姿態,又瞥見大姐瞬間蒼白的臉色,心中沉聲一嘆。
弟弟太不爭氣了!
什麼時候都可以跪。
唯獨此刻,身為李家嫡子,他絕不能跪!
她相信大姐寧願付出天價賠償,甚至割讓部分家族利益,也絕不願看到李啟明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總督和沈落棠面前,做出這等徹底碾碎李家尊嚴的舉動!
這一跪,李家往後的日子,難了!
“陸曉是吧?”
總督趙本隆的目光重新落回陸曉身上,臉上又恢復了那副和善的笑容,“如今李啟明已向你磕頭認錯。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陸曉看了眼沈落棠。
後者給了他一個平靜而明確的眼神:你自己決定。
陸曉心中瞭然。
他迎著總督看似溫和卻隱含壓力的目光,緩緩搖了搖頭:
“回總督大人,本人不滿意。”
他頓了頓,聲音清晰而堅定:“如果道歉有用,還要法律做什麼?襲擊行者,本就是重罪!當依據律法,從重處罰!”
李家姐妹們臉色一變,目光彷彿要吃人。
趙本隆笑容同樣微微一滯,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悅。
李家已經受辱,再將其獨子判刑入獄,青河市恐怕要亂起來了!
但他眼角餘光瞥見沈落棠無動於衷的模樣,強行壓下了這絲不悅,耐著性子再次問道:“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罰才算公道?”
“法理不外乎人情嘛。”
陸曉呵呵一笑,彷彿剛才義正詞嚴的不是他,
“既然李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麼,再讓出點合理的賠償,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豈不是皆大歡喜?”
總督大人眉頭瞬間舒展開來,笑著點了點頭,“理應如此,你想要什麼賠償?但說無妨!”
陸曉舔了舔上唇,看向神色不善的李藝珠,微笑地露出獠牙,
“我要一張職業聯賽的邀請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