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發現門鎖被暴力破壞,走進屋內,看到堂屋的電視機櫃被翻動過。
右側臥室裡,馬小染倒在血泊中,上身衣服被撕開,下身……下身褲子也被脫掉了。”
李明偉不太習慣使用幻燈片,便將技術隊拍攝的照片,一張張貼線上索板上。
有馬小染屍體的俯拍照片,從頭部、足部、左側和右側四個方位取景的照片,還有屍體損傷部位的區域性特寫,
像脖頸的傷口、額頭的淤痕、手腕的勒痕、後腰和四肢等遭受暴力毆打部位的照片。
最後是馬小染被侵犯部位的照片……
看到這些照片,會議室裡的老刑警們不禁唏噓感慨,紛紛點起煙來舒緩壓抑的情緒,就連平時不抽菸的林國樑,也向李明偉要了一支。
只有陳勝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透過朦朧的煙霧,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線索板上馬小染的照片。
他凝視著她的臉,凝視著她那絕望的雙眼。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最後一次見到馬小染的場景。
“陳警官,您好久沒來了。”
“來,咚咚,叫陳爺爺。”
“上次他爸去百貨商場買了一罐奶粉,吃了這個後,孩子就吃上癮了,不願意吃麵糊糊。”
“你試一試往麵糊糊裡兌點麥芽糖,孩子都喜歡吃甜的。”
……
陳勝雙眼模糊,吸了吸鼻子,緩緩垂下了頭。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抬起頭來,等李明偉他們抽完煙,舉手問道:“李隊,那個孩子怎麼活下來的?”
與此同時,東城分局技術隊辦公室的沖印室內。
這裡通常也被稱作暗房,是專門沖洗照片的地方。
江北楓擰亮安全燈,紅色的燈光如同血霧一般瀰漫在空氣中。
他捏著鑷子,夾起相片紙浸入顯影液中。
馬小染臉部特寫的輪廓逐漸從混沌中顯現出來,她滿臉血汙,眼神絕望,嘴角緊緊抿著,透著一絲倔強。
定影槽裡散發著硫代硫酸鈉的酸味,相紙上的影像慢慢固定下來,馬小染死後的悽慘模樣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江北楓用鑷子把相片紙夾起來,固定在右側靠牆的無塵晾乾架上。
要等一到兩個小時後,才能取下來塑膜。
無塵晾乾架上掛著不少相片紙,除了馬小染的臉部特寫,還有好幾張她手腕勒痕的照片。
江北楓若有所思地盯著勒痕,過了很久,他才轉身面向門口的二牛,問道:“你剛說什麼?”
二牛已經在這兒待了十幾分鍾,見江北楓一直在忙,就沒打擾他。
現在看他有空了,二牛便開口道:“我剛才想問你,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是怎麼活下來的?”
江北楓目光一緊:“當事人怎麼說的?”
二牛有些詫異:“我看你在兇案現場忙乎了一整天,還幫技術隊排除了好幾組無關人員的足跡,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江北楓聳了聳肩:“你當我是神探啊?”
“你可是高材生嘛。”二牛調侃了一句,又接著說:“這個問題是你師父今天晚上在會議上問的,我師父沒答上來。”
“敢情你跑我這兒找答案來了?”
二牛見他真不知道,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神色,果然,你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就比我聰明那麼一點點。
他收起笑容,認真解釋道:“當事人,也就是被害人的丈夫是這麼說的,他回到家都快凌晨三點半了,發現老婆倒在臥室裡,而他們的孩子就在床上。”
“就在床上?”江北楓朝他走近兩步:“你確定?”
二牛點頭:“千真萬確!譚傑的證詞都採集好了,他沒必要撒謊。”
江北楓望著無塵晾乾架上馬小染死前的照片,不停地眨著眼睛,最後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二牛見他這樣,問道:“你也想到了吧?今天晚上開的第一場偵查會議,大家都覺得馬小染就是被她老公譚傑殺害的。”
畢竟老婆被害,老公往往是重點懷疑物件,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