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孫正瑞用力一拍桌子,大聲說道,“除非這幾個兇手家裡突然出了事,比如說家人生了重病,急需一大筆錢,不然,他們確實沒必要急著去銀行取錢!”
謝賢董也跟著附和:“要是這樣的話,那他們肯定會時刻留意咱們警察排查的動向,等咱們放鬆警惕,覺得這案子查不下去的時候,他們才會放心地去銀行取錢!”
陳勝又打了個響指,興奮地說:“沒錯,如果我是兇手,肯定也會這麼幹!”
二牛嚐到了剛才答對問題的甜頭,思維愈發活躍,腦子裡多巴胺大量分泌,感覺比躲在廁所偷看收繳的黃色雜誌還要興奮。
“兇手肯定會暗中盯著兇案現場,看咱們能不能查到他們頭上。”
孫正瑞順著二牛的話繼續說:“兇手在咱們東城分局轄區犯的案,就算去銀行取錢,應該也不太會選擇東城的銀行,跨區取錢風險相對小一些。
李隊,今天早上開會的時候,黃戰軍和城中分局的大隊長程曉那麼胸有成竹,肯定就是想到了這一點!”
李明偉聽著大家的討論,心裡不禁有些慌亂。
確實,就像陳勝剛才講的,因為成立了專案組,西城和城中分局參與進來,這讓李明偉和林國樑都壓力倍增。
要是兇手真被他們抓住了,可案子卻是發生在東城分局,這臉可就丟大了!
不僅是他,就連林國樑都可能面臨調任。
就算是平級調動,說不定也會被調到偏遠的縣城,或者哪個鄉鎮派出所去當副所長,跟電影裡守水塘沒啥兩樣。
在沒找到具體線索之前,把偵查人員和聯防隊安排到各區銀行蹲點,本是個明智之舉,畢竟西城分局和城中分局也都這麼做。
但現線上索收集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展開大規模排查。
所以李明偉心裡開始動搖,他看向圍在桌子旁的三個老刑警和兩個年輕警員。
這五個人就像戰壕裡的老兵,目光緊緊盯著他,彷彿在等著有人喊一聲:“班長,快下命令吧!”
迎著他們熱切的目光,李明偉站起身來:“二牛,你跟我去找林局,老孫、老謝,你倆和老陳他們一起,先在這邊展開排查。
要是林局同意,咱們就轉變偵查方向,按照你們提供的線索來查!”
說完,李明偉轉身就走,見二牛不太情願跟他去,便罵道:“你小子想幹嘛,還想欺師滅祖不成?你師父我那是一時著急亂了分寸,可不是沒想到你剛才回答的那個問題!趕緊的,別磨磨蹭蹭的!”
等他倆走後,陳勝、江北楓等四人便開始沿著興民路兩側排查,主要針對臨街做生意的店鋪。
他們手頭就一條線索,在6月10號之前的幾天裡,有沒有可疑人員在這附近出現過。
尤其是在麵館門口和馬路邊徘徊的,還有6月10號當晚,馬小染揹著孩子回家時,有沒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後。
可這條線索實在太模糊了,根本沒有作案人員的具體模樣。
要說形跡可疑的人,大街上到處都是,也就是俗稱的盲流。
所謂盲流,就是盲目流動的人口,主要指那些沒有固定職業、戶籍,也沒有穩定居所,自發從農村湧入城市的人群。
江南市這種人到處都是,要是一個個排查,那可太難了。
於是,陳勝他們便把排查重點放在了馬小染當晚回家的路線上。
根據譚傑的筆錄,馬小染是在案發當天深夜10點離開面館回家的。
就在兩個小時前,陳勝和江北楓還在麵館吃過麵,之後便去和孫正瑞、謝賢董會合,前往中山路的錄影廳抓人。
1998年,又是深夜10點,除了做生意的臨街店鋪,大街上沒多少人。
而且,除了主路和交叉路口,有些路段因為電力系統和電費成本的問題,還會停電,路燈不會一直亮著。
也就是說,只要有人跟蹤馬小染回家,或者提前在她家踩過點,找到目擊證人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此時已經是晚上7點,陳勝他們在興民路查了五六個小時,倒是發現不少下海“做生意”的女人,可就是沒找到符合條件的人。
江北楓拿著東城區的地圖,對其他三人說道:“從興民路到中山巷一共3公里,走路需要半個小時。
也就是說馬小染10點揹著孩子離開面館,到家應該在10點30分,最晚不超過10點40分。咱們接下來就在這條路和中山巷周邊排查。”
孫正瑞雙手叉腰,叫苦不迭:“咱們就四個人,就算加快速度,也得排查到明天早上,而且還很容易遺漏目擊證人。”
謝賢董點頭表示贊同:“咱們必須得找人幫忙。”
他話音剛落,街面上就傳來一陣急促的喇叭聲。
四個人扭頭望去,只見兩輛大卡車上站滿了人,全是東城聯防隊的,還有巡邏隊開著三輪和摩托車也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