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以後這就是你的辦公桌啦。”二牛拿著雞毛撣子,隨意地拍了拍桌面上的灰塵,看向江北楓的眼神,活像個出軌的渣男。
明明大家都是實習警員,原本處在同一起跑線,怎麼才過了三天,你就搖身一變成正式警員了?
江北楓,你這可是打破了東城分局招警的常規,簡直就是背叛了咱們之間的革命情誼啊!
此刻二牛心裡就是這想法,自己還在這兒給老警員們端茶倒水,忙前忙後。
可江北楓再過些日子就能拿到警官證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簡直就像珠穆朗瑪峰和馬裡亞納海溝那般巨大。
“牛哥,我剛到這兒,以後還得多仰仗您指教呢。”江北楓十分有情商地回應道。
二牛一聽對方喊自己哥,臉上的表情頓時緩和了許多。
“你也別這麼客氣。”二牛笑了笑,接著語重心長地說道:“咱們東城分局啊,就好比一個牲口棚,裡面的人呢,不管是牛還是馬,都是用來耕地的。
誰要是能把地耕得又好又深,等到來年豐收了,自然就能多喂些飼料。小江啊,像你我這樣新來的,就得當心點兒。
我師父和林局,每天都在咱們屁股後面盯著呢,要是你覺得壓力大,我教你個辦法。”
江北楓覺得他說得有意思,一邊用抹布擦著桌子,一邊搭話問:“什麼辦法呀?”
“低調點兒。”二牛擠了擠眼睛,“就像我這樣,別太出風頭,把自己的本事都藏著點兒。”
“哦,明白了。”江北楓點點頭,“對了,你有筆嗎?”
“你自己去後勤處領吧。”
“行。”
江北楓話音剛落,門口出現了重案組的一位老警員,名叫謝賢董。
謝賢董長相普通,丟在人群裡就是那種老實巴交的模樣,卻是重案組蹲點的能手。
抓人的時候,他最喜歡搞突襲,而且還愛對犯罪嫌疑人來一記撩陰腿,下手沒個輕重。
謝賢董看到江北楓,眉眼帶笑地說:“嘿,小江啊,分到桌子啦?這案子辦得漂亮,厲害啊!”
江北楓微笑著點了點頭。
謝賢董轉而指著二牛說:“二牛,我那摩托車沒油了,你去給加點兒,下午我走訪要用。”
二牛乖巧地點點頭:“謝隊,我這就去,不過您得給我籤個字。”
“你幫我籤就行。”
“那可不行,後勤處要是查筆跡,我可就麻煩了。”
謝賢董走後,又來了一位叫孫正瑞的老警員,外號“破馬張飛”。
他和陳勝關係特別好,身材高大魁梧,擒拿功夫相當了得。
抓捕嫌疑人的時候,他就愛扯著大嗓門吼,常常把嫌疑人嚇得一愣一愣的,當場就跑不動道兒了。
“二牛,廁所沒紙了,你這怎麼回事兒?”
二牛苦笑著說:“孫隊,後勤不給啊,還問咱們重案組多大的屁股,要用這麼多捲紙。”
孫正瑞沒接他這話茬,而是走過來,拍了拍江北楓的肩膀。
“好小子,老陳可算是撿到寶了,我咋就沒這好運氣,收個你這樣的徒弟。
你那槍法真厲害,改天大比拼的時候,可得讓我好好見識見識。”
“孫隊過獎了。”江北楓微微一笑。
“行,你先忙,要是有啥不懂的,儘管來問我。”
孫正瑞說完,瞅了一眼二牛,“後勤處不給紙,你不會去收發室拿點廢報紙嘛?我看那兒有一大堆過期的報紙,放著也是浪費。”
二牛叫苦不迭:“孫隊,上次我就拿過,結果被林局看見了,說我們用領導開會的照片擦屁股,還把我狠狠批評了一頓。”
“那你不會挑一挑啊?就選……選老美那邊的新聞版面,我看克林頓大總統那版面,就挺適合拿來用的。”
二牛委屈地說:“您這不是破壞中美關係嘛。”
孫正瑞提醒道:“你記住嘍,哪個國家跟咱們關係不好,當年當月關於他們的新聞就多,拿來擦屁股最合適不過,這叫緊跟時事。”
“知道啦。”
“這不就對了嘛,誰上廁所還不順便看看報紙,一舉兩得。”
孫正瑞臨走前,還不忘給江北楓一個鼓勵的眼神。
二牛和江北楓對視一眼,覺得自己實在沒面子,正想找個藉口開溜,這時李明偉風風火火地走進了辦公室。
“那個誰……”
“師父,您叫我?”二牛趕忙搭話。
“對。”
二牛心裡委屈極了,自己在師父這兒當真沒一點存在感,連名字都記不住。
李明偉吩咐道:“你去叫幾個這會兒沒事兒的,把咱們的警車洗一洗,院子也打掃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