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也差點被甩出車斗,忍不住罵罵咧咧地說道:“下來,你這開得不行,還是我來。”
“師父,我可以的,就是太久沒開了,手有點不聽使喚。”
這邊三輪向來有個毛病,穩定性不太好,只要一踩油門就往右偏,一踩剎車就往左跑。
所幸一路上雖然狀況不斷,但總算是有驚無險,半個小時後,他們順利抵達了目的地。
紡織廠職工宿舍。
李佳薇的父母事先接到通知,此時已經在屋內等候。
除了老兩口,屋裡還有一個染著綠頭髮的年輕人。
陳勝他們三人一走進屋,剛把警官證拿了出來,那綠頭髮的年輕人就臉色陰沉地問道:“是不是黎軍那個混蛋對我姐下了殺手?是不是他乾的?”
陳勝趕忙安撫道:“年輕人,你先別激動,目前並沒有證據證明是你姐夫所為。”
“絕對是他,他嫌我姐沒法生孩子,平時就老是打罵我姐。”
“行了,是不是他做的,我們警察心裡有數,還用不著你操心。”
陳勝不想跟他多費口舌,轉而看向李佳薇的父母,語氣變得溫和起來:“二老請節哀,我們來就是為了把殺害您女兒的兇手繩之以法。
請問,五月二十六號那天晚上,李佳薇是幾點回到家的?回來之後,她去了什麼地方,又跟什麼人見過面呢?”
在兩小時後……
陳勝、江北楓和二牛在職工樓樓下站著,並未立刻離開。
江北楓手持剛剛採集好的筆錄本,說道:“這麼看來,五月二十六號晚上李佳薇回到孃家後,表現並無異常。
當晚七點,她和家人吃完晚飯後,聽了父母的勸導,便離開孃家回自己家了。
這時間點跟周柔,也就是周法醫推測的遇害時間能吻合上……”
二牛在旁邊探過頭來,皺著眉問:“不對啊,你咋知道新來那個女法醫叫啥名字?”
江北楓朝他撇了一眼,說:“這不是重點。”
“這還不是重點?”二牛滿臉驚訝,“小江,說實話,我咋老覺得你對咱單位的人都門兒清呢,你該不會是敵人派來的特務吧?”
江北楓不再理會他,轉頭看著陳勝道:“師父,還有些情況沒問透徹,李佳薇在返回自己家的路上,究竟是坐車還是徒步走回去的呢?”
二牛介面道:“紡織廠離東城菜市場可有三公里遠呢,她絕對是坐車回去的啊。”
陳勝朝二牛抬了抬下巴:“你去叫李佳薇她弟弟下來一下。”
二牛巴眨著眼睛:“陳叔,讓江北楓去叫唄!他才是新來的警察,還是您剛收的徒弟。”
“你廢話那麼多幹嘛。”
“怎麼每次都是我去跑腿啊?”二牛嘟囔著,不情不願地上了樓。
江北楓收起記錄本,對著陳勝說:“師父,您要是有啥想問的,就直說唄。”
陳勝有些詫異,看著他問:“你咋知道我要問你話?”
江北楓把手裡的記錄本拍了下後,說道:“這太明顯了,之前一直是您在負責詢問,您都做了幾十年刑警了,怎麼可能遺漏這麼關鍵的資訊,您這是想把二牛支開吧?”
陳勝發覺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心裡別提多不痛快。
這師父當得可真沒成就感,才收徒第二天,陳勝竟生出一種自己反倒像徒弟的錯覺。
他頓時咂了一下嘴,朝樓道方向瞥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剛才人不少,而且二牛是被他師父特意派來盯著咱倆的。”
“我就想問你,之前在會議室,你跟二牛他們提到,在分屍現場,兇手除了使用工具,還需要用到什麼。關於這個問題,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陳勝問得比較含蓄,沒暴露自己其實沒想明白,只是詢問江北楓的看法。
江北楓眼珠一轉,回應道:“師父,眼下不是探討這個的時候,就算這會兒跟您說了,暫時也派不上用場。
當務之急,我們要麼把李佳薇的遇害地點找到,要麼找到她的遺留物品。
昨天那場暴雨下了一整天,好多痕跡都被沖刷沒了,這就需要咱們一點點去排查。
咱們局裡人手不夠,調查進展緩慢。所以,咱們首先得確定李佳薇遇害的大致範圍,後面我才可以給您這個問題一個答覆。
總之,咱們警察就跟獵犬差不多,得有敏銳的察覺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