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畔農莊,一樓主廳,檀香嫋嫋。
一位梳背頭、戴墨鏡、披風衣,手裡夾雪茄,嘴裡咪紅酒的大佬,神情囂烈,獨自一人坐餐桌旁。
桌上僅擺了兩道菜:花生米、千絲豆腐。
主食為,一碗白米飯,上面放了一塊血淋淋的生肉。
這位大佬便是我了。
妝是小瑤給我化的,菜是我專門點的。
農莊已被包場,老闆收了錢之後離開,顯得空蕩蕩。
晚上七點,農莊外來了六輛車,一位戴金絲眼鏡的傢伙,迅速從一輛凌志車的副駕駛下了車,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肖三皮從後座下來,快速往大廳走。
其他車輛下來十五六位彪形大漢,步伐鏗鏘沉穩,氣勢十足,很不好惹的樣子。
我在大廳端坐,冷冷瞅著他們進來。
肖三皮大步流星走到餐桌前,神色冷冽。
“大炮哥?!”
這外號,董胖子讓阿發去堵門之時,故意向濟廣藥坊人說的。
有一些不正經,可還算霸氣。
我雲淡風輕地彈了下菸灰。
“坐。”
肖三皮沒坐,瞅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吊梢三角眼驟縮,眼眸怨毒而憤怒。
他憤怒有原因的。
和頭酒,不管雙方存在多大仇怨,有幾道菜是絕不能擺的。
花生米,代表吃槍子。
千絲豆腐,意思為挨千刀萬剮。
至於白米飯上蓋生肉,這是古代牢房送犯人上路斷頭飯的經典搭配。
民間傳說,人魂魄過奈何橋之前,會遇見惡狗,必須要丟一塊生肉給它,才能順利過橋,進入地府,否則不能轉世投胎,屬於臨刑之前的人文關懷。
每一行,都有獨特的規矩。
比如,有些貨車司機,出門之前絕不能翻動魚身,翻身寓意翻車,屬於大禁忌。
特別的菜,給特別的肖三皮。
肖三皮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強壓心中憤怒的情緒。
旁邊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徑直在餐桌旁坐了下來,拿出黑色公文包,從裡面抽出紙筆。
“大炮哥是吧?我姓朱,濟廣藥坊營銷經理。”
“受肖總委託,今天對你小弟吃了藥死亡,以及前幾天你對濟廣藥坊動手段進行了解......”
話音未落。
“咔嚓!”
一聲響動。
我人未離席,一腳猛然踹翻了眼鏡男坐著的椅子。
這貨猝不及防,嘴裡嗷嗚一聲,翻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
十幾位下屬第一時間蜂擁而至,紛紛抽出了匕首,神情暴怒地對準了我,只待肖三皮一聲令下,絕對要見血!
我穩坐如山,全然不以為意。
因為,他們沒膽量動!
倘若此刻我身邊帶著不少人,這些鳥人估計會上來火拼。
畢竟,我有多少力量,他們能看得見。
可溪畔農莊是我定的,人也是我先到,卻敢單刀赴會面對一眾怒火滔天的暴力男,他們忐忑我在四周會留有後手。
人,對未知永遠存在恐懼。
尤其像肖三皮這種廝混江湖多年之人,沒有必勝的把握,絕不會輕易開撕見血。
果然!
肖三皮睜開了眼睛,揮了一揮手。
一眾下屬見狀,憋屈萬分地退了回去。
我晃了晃脖子,發出咔咔的響動聲,咪了一口紅酒。
“肖三皮,我只答應同你吃酒,怎麼阿貓阿狗都敢上桌來衝老子鬼叫?”
“你小弟不懂規矩,我替你教訓一下,沒毛病吧?”
肖三皮聞言,突然獰笑了幾聲,衝我豎起了大拇指。
“昌市,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犀利的好佬!”
“行,我來同你吃酒!”
下屬給他拉開了一張椅子,這貨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我轉頭瞄了一下牆壁掛著的時鐘,拿出一個高腳杯,慢慢倒上三分之一杯紅酒,放在了轉盤上,將酒給轉了過去。
待肖三皮抬手想端杯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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