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啟木藥箱,拿出燃香點著,按特定方位插上,又在周圍撒上爐灰,轉頭見我一動不動,滿臉無語。
“你被鬼俯身了?”
我問:“你來脫不行嗎?”
徐清果捏著爐灰反問:“施針人不能沾裹屍服,你脫光她後,還要將裹屍服給她穿好,要不然我的事你來做?”
我嚥了一口唾沫。
“刺啦!”
抬手撕下一片衣服,將自己眼睛給蒙了起來。
“等她醒了,別說我脫的!”
廖小琴要是知道了這事,非得閹了我不可!
儘管雙眼被蒙,但雙手觸及滑似綢緞的肌膚,我仍感覺喉嚨發緊,臉頰發燙。
笨手笨腳將廖小琴衣服給換完,我長舒一口氣,把眼罩扯掉,額頭大汗淋漓。
轉頭一瞅,徐清果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嘴裡咬著餅乾,一對小腳晃啊晃,俏臉戲謔而鄙夷地瞅著我。
“她不是你嫂子吧?”
我回道:“社會上的事,你少打聽!”
徐清果格格直笑。
“你還是個初哥?”
我非常無語。
“你不是初姐?”
本以為徐清果會被我嗆的臉紅,可她並沒有,反而小臉得瑟上揚。
“我是啊!不過,作為大夫,我見過異性軀體多如牛毛,可比你有見識,嘻嘻!”
我:“......”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
“轟隆!”
雷響了。
徐清果立馬將手中餅乾給丟了,從石塊上迅速起身,拿起匕首,在廖小琴左足底然谷穴割開一道口子,無比鄭重地整理了幾下身上那套大紅長袍。
“你別作聲!等下靈語蠆一出來,馬上揮刀斬斷,千萬別讓它跑了!”
勝敗在此一舉!
我有些忐忑起來。
豆大雨點從天空砸下,濺落在燃香上、爐灰裡、泥土中,空氣散發出混雜且濃郁的土腥味。
徐清果神情肅穆而莊重,雙手捏著一枚金色長針,朝北斗星方位虔誠拜了幾拜,開始在雨中踏起了禹步(一種道醫罡步),嘴裡念著唱詞。
“金針拜雷光,破三陰,起九陽,步走龍蛇,氣化寒霜!”
“針啟,太乙來臨堂!”
“針落,離火滌百殃!”
“針收,病穢走惶惶!”
“......”
儀式咒語這種東西,看起來好像無用,可後來據權威中醫藥大學針灸學院實驗證明,它不僅可以提升施針者a腦電波(凝聚專注度),還能影響患者經絡傳導敏感度。
雷聲隆隆,銀蛇亂竄,暴雨傾盆。
若別人跳大神,肯定顯得瘋癲詭異。
可徐清果腳踏禹步,紅色長袍迎雨甩動,長髮飄飄,姿態優美,音律古樸。
我似乎見到了一位古醫女神翩翩起舞。
徐清果手勢疾快,一邊唱唸,一邊用金針不斷刺入不同穴位。
讓我訝異的是,她在施最後一針之時,竟然用了懸針,針頭抵在廖小琴腰椎正上方,將刺未刺。
“咔嚓!”
一聲巨雷炸裂。
閃電隨後而至。
天地陡亮!
強光之下,徐清果俏臉蠟白,呼吸急促,臉頰上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嘩啦啦往下瘋淌。
忽然!
一條半透明狀,長約三寸,筷子頭大小,體內佈滿黑色血紋,頭上長著三對鰲針的肉蟲,從廖小琴足底疾速鑽出。
“呲!”
它似乎驚恐萬分,竟然慌不擇路,往我竄躍而來。
我手中匕首早已飢渴難耐,將幾年來練習五百錢的眼力、手法、力道,全灌注於刀身。
銀光乍閃。
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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