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留下的些許殘餘，也是他人不敢想的。
這就像一個人走了萬里路，回過頭來，或許這一路上的許多風景都遺忘得差不多了，但萬里路的經歷是存在的。
許多見識過的東西，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印象的。
一個一輩子待在山裡的人，永遠不會明白大城市的繁華。可走過萬里路，邁過無數城池的人，他可能記不得城池中見過的那些人，但他一定記得那些城池有多繁華！
一個一輩子待在象牙塔裡的人，他永遠不知道外界有多殘酷。
但走了萬里路的人，見過各種場面。即便忘記了許多見過的人，但對外界的瞭解，也遠非象牙塔中的人所能相提並論。
修行就是這個道理。
周海看到的許多東西，細節上他都忘記了，但大概的東西，他卻多少記得一些。
他看到虛無中並非虛無，實則蘊含著各種力量，各種大道。只要願意，別說在虛無中重開天地，就算演化混沌都不是不可能。
同樣，他也看到了宇宙重新演化時的各種奧妙。
或許其中的細節，他難以回想，但大致的方向，他卻明白了。
最後，在他心中給出了一個答案，道分有形道與無形道。
所謂有形道，便是人為開創並且掌控的大道。
顧名思義，無形道，便是人所未能掌控的大道。即便這條大道被人為開創出來，但只要那個人死了，而這條道尚未消散，都可稱之為無形道。
由此可見，真正的有形，指的是生靈。而道，永遠無形。
既然道無形，在一定意義上就等於不存在。
而這種不存在，就相當於一種隱藏。隱藏得越深，道就越強，也就越接近源。
在宇宙重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時間與空間的演變，但仔細感應，卻發現自己又什麼都看不見。
那一刻，他就已經明白，時間與空間的大道太強，強到了已經不存在。
而事實上，它是存在的，只是不以本體的形式顯化出來，而是以萬道，以萬物萬法的形式顯化。
這就是源的闡釋。
不存在的道，卻因為世間萬法萬物的演化而展現出來，可想而知有多強。
所以修煉時空，不能僅僅只是修煉時空，更應該感悟萬法萬道。只有明悟世間真理，而非大道真理，才能將兩者融合。
所以瀚海帝經中，以星空化陣基，以場域操控時空的做法雖是錯的，但也是對的。
之所以說錯，只是沒走到極致而已。
而周海修行萬道，以萬道來演化時空，已然完成了第一步。
時空大道如此，其他接近本源的大道同樣是這個道理。
如來福的造化之道，再如孫不忘的力之極道，還有曾有德的混沌大道，都是這般。
混沌大道，該修煉的並非混沌，而是紅塵。因為世間並無混沌，只有紅塵。唯有明悟紅塵，才能演化混沌。
混沌的真意，蘊含在紅塵之中。
還有力之極道，修煉的不僅僅只是力，而是尋找一種極限，化有形為無形的過程。
世間一切都是存在的，如山川河流等等。但這些存在的東西，本身就包含著無形的力。
力之極道，就是將這些東西轉換成無形的力，又將無形的力轉換成這些東西。是真正的經天緯地之法。
同樣，來福的造化之道也是如此。
世間並無造化，所謂造化，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得到。
不管你得到什麼東西都是造化，如好東西，壞東西。又如好訊息，壞訊息，全都屬於造化。
這些大道的體現都不在道的自身，而在其他的東西身上。
它們本並不存在，卻又無處不在，就好像因果一般。
想到這些，周海不禁感嘆。此番虛空之行，他獲得的好處真的太多了。
他感覺自己距離傳說中的仙，真的只有一步之遙，甚至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