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聲呻吟雖然輕微,但還是被韓晝清晰地捕捉進了耳中,一時面露呆滯,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這是什麼動靜?
銀姐這是怎麼了?
她為什麼會突然……發出這種聲音?
韓晝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饒是自控力再強,再把鍾銀當成不可以動任何心思的長輩,可此時又是被按在胸口磨擦,又是聽到這樣令人遐想的聲音,也難免會氣血上湧,呼吸都不由急促了幾分。
而他的反應似乎也使得鍾銀越發躁動不安起來,本來緊繃的身子像是癱軟了幾分,開始不安分地小幅度扭動起來,呼吸同樣變得壓抑而沉重,似乎在努力忍耐著什麼,偶爾發出幾聲輕哼,引人浮想聯翩。
韓晝不敢過多聯想,想要把頭抬起來,然而下一秒便被鍾銀更加用力地往懷裡按,一陣陣熱氣接連不斷地打在後腦勺上,少女的聲音彷彿從牙縫中擠出,在他耳邊響起:“叫你老老實實不要動……啊……”
像是正在對抗著什麼,她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顯得有些綿軟,偏偏胳膊上的力道大的驚人。
再次聽到如此旖旎的呻吟聲,韓晝險些道心不穩,此時的他正在繼續剛才的工作,不斷咬住口罩往下拉,豈料一不留神,像是多咬到了些什麼東西。
正在按摩椅的反覆捶打下苦苦支撐的鐘銀猛地瞪大眼睛。
這……這個臭混蛋真的在咬我?
他怎麼敢的?
胸口傳來的異樣感讓她渾身酥麻,偏偏就在這時,身後的按摩椅驟然發力,同時按向她的腰部和背部,猝不及防之下,她身子微微前傾,緊接著便發出了這輩子都絕對不會再發出第二次的羞恥聲音——
“咿呀……”
電影的聲音很大,大到完全足以將這點輕微的聲音蓋住,但她懷裡的韓晝卻聽得格外清楚。
韓晝艱難嚥下一口唾沫,呼吸加重,腦海中不受控制地生出各種聯想,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可那顆躁動的心卻久久無法平復。
“不行,我得裝作什麼都沒聽聽見……”
“要不吃一片安眠藥吧,就當我真的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可我現在也沒法往嘴裡塞藥啊……”
韓晝大感頭疼,用力搖了搖頭,以此驅散心中的雜念。
可他不搖頭還好,一搖頭就彷彿在鍾銀的懷裡洗臉一樣——剛剛居然發出了那樣羞恥的聲音,少女本就羞憤不已,此時見韓晝還不知收斂,她頓時氣得牙癢癢,偏偏又不好發作。
好歹這裡也是公共場合,這傢伙能不能要點臉,要是被看到了怎麼辦……
鍾銀也不知道身下的按摩椅為什麼會突然啟動,猝不及防之下腰像是被人用小錘錘了一下,不發出聲音才奇怪。
她懷疑這是王穎等人的陰謀,或許三人已經發現了自己就在這裡,所以才掃了座椅扶手上的二維碼來試探自己。
但轉念一想,這三個傢伙八卦歸八卦,但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去隨便啟動別人的按摩椅,畢竟萬一認錯人就麻煩了。
可如果不是她們,那又是誰幹的呢?
總不可能是免費體驗專案吧?
要不是很清楚孫悟空沒有手機,她都要懷疑是懷裡的這傢伙乾的了。
可恨的是,那個惡作劇的混蛋好像清楚她現在的處境一樣,知道她哪怕被按得渾身痠痛也不敢聲張,只能默默忍受,不然很有可能會被身後的王穎等人發現。
如果是巧合也就算了,但如果是故意的,她一定要把那個混蛋找出來,狠狠教訓一頓!
此時電影才剛剛過半,一想到或許還要在按摩椅的捶打下保持這樣的姿勢將近一個小時,鍾銀只感覺一陣心累,忽然覺得今天來看電影或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隔著口罩被強吻,隔著口罩被咬,如今甚至還要面臨同班同學的“搜捕”,這顯然是一個糟糕的情人節。
如果她和孫悟空真的是情侶也就算了,偏偏他們又不是——一切似乎剛剛好,可又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這似是而非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不由再次想起了在夢裡所看到的未來——如果那真的是未來的話。
總是半推半就,卻又止於風口,未來的他們似乎也是這樣。
恰在此時,電影進行到了一個新的情節。
黃昏時分,夢境世界裡的陽光依然燦爛,男女主坐在山崖邊,任由微風拂過臉頰。
夢境世界裡的時間和現實世界裡的時間是重合的,而女主只能在白天進入夢境,這意味著她和男主只能在白天見面,而一旦到了夜裡,兩人就要面臨分別。
所以每逢黃昏,兩人便會一起坐在山崖邊看日落,要是運氣好,太陽早一點下山,女主就可以短暫的看一眼夢境世界的夜晚。
但今天不一樣。
今天過後,夢境世界就會崩塌,女主將再也無法抵達男主所在的世界。
即便所有觀眾都知道後續肯定還會有重新進入夢境世界的辦法,但對電影裡的男女主來說,他們今天要面臨的將會是一場永久的分離。
同樣的分離正出現在世界各地,但作為一部電影,如此重要的時刻,鏡頭自然要聚焦在男女主的身上。
夕陽斜照,長久的沉默後,是生性開朗的女主率先打破了沉默。
“明天我們就要說再見了呢。”
她一片一片撕扯手上的葉子,臉上浮現出和往常一樣的笑,彷彿一點也不傷心。
“準確來說,是今天。”
男主藏在身後的手悄然攥緊,但同樣努力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明天再說就太遲了。”
看著電影中的兩人,鍾銀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彷彿自己就是那個強顏歡笑的女主,而懷裡的傢伙就是那個傻乎乎的男主一樣。
他們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多相似,但將兩人彼此牢牢聯絡在一起的,同樣都是一個“白日夢”。
如果沒有那些夢,她和孫悟空不可能在短短一週的時間裡感情變得那麼要好,還是那種完全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要好。
她總覺得孫悟空好像很早以前就認識自己了,那種自然隨意的感覺絕不是臉皮厚就能做到的。
但她一直沒有去確認這件事。
這種心理她也說不好,大概就像是電影裡的男女主一樣,總以為未來的時間還足夠漫長,所以總是習慣將那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事埋在心裡,將其留待以後。
或許是十年,或許是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既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既然心裡有那麼多顧慮,那還不如等到將來兩個人都老了的那一天,等一切都看開了,再像現在這樣坐在山崖邊,面對夕陽,將那些曾經埋在心底的話彼此傾訴,就當緬懷青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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