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你提到的黑澤健人導演和他的作品《湖上蜃景》,我有所耳聞。”
“黑澤導演是一位非常有才華的創作者,我很欣賞他的視覺風格,也預祝他的新電影能夠取得成功。”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不少記者都暗暗點頭,以為他會就此打住,用這種場面話將這個問題糊弄過去。
然而,顧硯卻話鋒一轉。
他抬起眼,目光平靜地掃過臺下所有的鏡頭,最後落在了那位提問的記者身上。
“至於你問我是否會感到壓力,我的回答是不會。”
“因為從我拿起筆開始,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任何人當作是我的對手。”
這句話一出,全場譁然。
不等記者們交頭接耳地議論,顧硯繼續說出了讓所有人為之震驚的話。
“無論是過去寫小說,還是現在參與電影製作,我的對手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
“那就是我自己。”
“我唯一要做的,是讓今天的作品比昨天的作品更好。”
“是讓我筆下的故事,能夠最大程度地打動人心。至於別人的作品是好是壞,能取得怎樣的成績,那都與我無關。”
“電影市場很大,容得下各種型別的優秀作品,與其在這裡比較誰更正統,不如都多花點心思在自己的作品上,給觀眾帶來更多好的故事。”
“這才是一個創作者應該做的事情。”
說完,顧硯將話筒輕輕放回了主持人的手中。
緊接著對著臺下微微頷首,然後便退後半步重新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彷彿剛才那番話,只是在闡述一個再也平常不過的事實。
這傢伙……在說什麼?
我的對手只有我自己?
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囂張?!
所有記者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在場的媒體人,哪一個不是人精?
他們瞬間就從這番話裡嗅到了大新聞的味道!
短暫的寂靜之後,現場徹底炸開了鍋!
“咔嚓!咔嚓!咔嚓!”
閃光燈以前所未有的頻率瘋狂閃爍,幾乎要將人的眼睛閃瞎。
所有的記者都跟瘋了一樣奮筆疾書,將剛才那番話一字不漏地記下,標題他們都已經想好了。
《文壇新人王進軍影壇,公開宣戰:我的對手只有我自己!》
《顧硯:我從未將黑澤健人放在眼裡!》
《囂張還是自信?顧硯言論引發巨大爭議!》
看著臺下瞬間沸騰的記者,始作俑者顧硯卻依舊一臉平靜,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而站在人群中的西園寺綾卻對於顧硯的行為並不意外。
這才是她認識的顧硯,那個寫出《白夜行》的顧硯。
他從不屑於與人爭鬥,只想不斷地超越過去的自己。
製片人木村拓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
他搖了搖頭,低聲對旁邊的白石導演說:“我就知道這小子會這麼說。”
別人或許會覺得顧硯狂妄,但他作為看過那份詳盡劇本,並與顧硯深入交流過的人,卻很清楚。
顧硯說的,全都是實話。
這個年輕人,是真的擁有著一顆不被外界所動搖的純粹的創作者之心。
只是這份純粹,放在魚龍混雜的娛樂圈裡,註定會無法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