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町田園子的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你為什麼非要堅持自己當編劇？吃力不討好而且風險很大，單純為了創作自由嗎？”
顧硯聞言，停下了腳步。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他沒有立刻走出去，而是轉過身看著町田園子，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町田社長，這次的電影化，對你來說或許只是一個成功的專案。”
“但對我來說，這只是一個開始。”
他看著町田園子那雙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睛，緩緩問道：“有沒有興趣……跟我玩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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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座的夜色如同被打翻的墨盤濃郁而深邃，只有無數的霓虹燈招牌在這塊巨大的幕布上閃爍著冰冷迷人的光芒。
電梯門無聲地滑開，門外的冷氣湧入讓町田園子那因為剛才那場緊張談判而有些發熱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一些。
她跟在顧硯身後沉默地走著，高跟鞋叩擊著光潔的大理石地面，發出清脆而又孤單的迴響。
“玩個大的？”
這四個字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試圖解構這個男人話語中那份遠超於年齡的野心。
還有什麼，能比得上將一部現象級小說賣給瀛洲最大的電影公司，由最頂尖的團隊將其搬上大銀幕來得更大呢？
以顧硯如今在文壇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再加上他與西園寺綾這對“天才情侶”的組合效應。
如果真的自立門戶，確實有攪動整個出版界格局的潛力，但那也只是在出版界……
而顧硯剛剛所展現出的，是對整個內容產業的野望。
“顧硯君，”町田園子終於還是忍不住，在會所門口那輛黑色的轎車旁停下腳步。
她轉過身目光復雜地看著眼前這個清秀的年輕人。
“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這次與東寶映畫的合作還不夠大嗎？這可是無數作家夢寐以求的機會。”
顧硯看著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町田社長，您在出版界打拼了這麼多年，應該比我更清楚一個故事，一個IP，它真正的價值，究竟在哪裡？”
町田園子聞言一愣，隨即陷入了沉思。
“你是說……”
“沒錯。”顧硯肯定地點了點頭。
“影視化、動漫化、遊戲化、周邊衍生……這些才是將一個IP價值最大化的終極形態。”
“而我們現在只是站在這個巨大產業鏈的最開端，將我們最核心的財富以一個相對低廉的價格，打包賣給了別人。”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剖開了整個內容產業最核心，也最殘酷的現實。
“我們是內容的創造者，卻不是規則的制定者。”
“我們的喜怒哀樂，我們的心血結晶，最終都要經過他人的二次加工才能以另一種形態呈現在大眾面前。”
“這個過程，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也充滿了太多的妥協與遺憾。”
町田園子沉默了。
她無法反駁顧硯的話，因為她自己就曾無數次地經歷過這種無力感。
將一部優秀的作品授權出去，最終卻看到它被改編得面目全非，那種心痛與失望是任何金錢都無法彌補的。
“所以……”她看著顧硯，聲音有些乾澀。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自己來？”
“為什麼不呢？”顧硯笑了，那笑容裡帶著狂妄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