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撲了？”町田園子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冷笑。
“那責任可就不在他們了。”
“鍋會順理成章地甩到你這個任性的天才作家頭上，到時候媒體會怎麼寫？外行指導內行，天才作家的傲慢毀了一部經典、顧硯剛愎自用，東寶映畫為尊重作者無奈背鍋……這種標題，我想都不用想就能寫出十幾個來。”
“捧得越高，摔得越慘，先把你的名氣抬到一個頂點，再讓你華麗地摔下來，這樣才能製造出最大的話題度。”
“至於電影本身的成敗？對他們這些資本家來說，有時候一個失敗的話題比一個成功的作品更有價值。”
聽著町田-田園子鞭辟入裡的分析，顧硯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雖然他早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但由町田園子這個老油條親口說出來，還是讓他感受到了這個行業裡不見血的刀光劍影。
“我明白了。”他輕聲說道。
“多謝提醒，町田社長。”
“明白就好，你很有才華，但也要多長個心眼。”町田園子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這種小手段雖然噁心人，但最終還是要靠作品說話。”
“只要電影質量過硬，一切流言蜚語都是紙老虎。”
“嗯，我知道。”顧硯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慶幸。
幸好，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別人身上。
打造屬於自己的IP，將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手裡，這個想法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掛掉電話，顧硯將平板放到一邊，走到落地窗前，從背後輕輕環住了西園寺綾的腰。
“怎麼了？”西園寺綾放下柴犬轉過頭來，感受到了他情緒上的一絲變化。
“沒什麼，”顧硯輕聲道。
“就是突然覺得，還是家裡最舒服。”
東寶映畫的手段確實很噁心人，但還不至於讓他亂了陣腳。
只是有人比他更先坐不住。
傍晚時分，公寓的門鈴被人按響了。
西園寺綾跑去開門，看到的卻是一臉愧疚，甚至可以說是風塵僕僕的木村拓也。
“您是？”
“顧硯君在嗎？我……我是來向他道歉的！”木村拓也對著西園寺綾深深地鞠了一躬，態度誠懇得嚇人。
顧硯聞聲從書房裡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的木村拓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位製片人肯定會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從之前對於自己的讚賞來看，這個製片人對於藝術還是有自己的追求的。
“木村先生，先進來坐吧。”顧硯把他請了進來，又對西園寺綾說道。
“綾，麻煩幫忙倒杯茶。”
“好的。”西園寺綾點了點頭，體貼地走進了廚房。
客廳裡，木村拓也侷促地坐在沙發上。
“顧硯君，今天新聞的事情……非常抱歉！”
“是我沒有處理好，是他們的短視和……和卑劣，給你添了天大的麻煩！”他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道歉。
顧硯坐在他的對面，平靜地看著他，說道：“木村先生，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需要道歉。”
“怎麼會與我無關！是我邀請你加入的，現在卻讓你陷入這種被動的局面，我……”木村拓也的臉上滿是自責。
“我並沒有覺得被動。”顧硯打斷了他的話，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欸？”木村拓也被他這個反應弄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