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聽到了什麼?
這傢伙……這傢伙在說什麼啊?!
在自己奶奶的墓碑前……說要對自己一輩子好?
這……這這這……這算什麼?求婚嗎?!
西園寺綾的臉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子。
一時間悲傷的氣氛也被沖淡了許多。
“笨、笨蛋……誰要你……誰要你保證了啊……”
她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羞憤地小聲嘀咕著。
這個笨蛋……總是這樣。
而站在一旁的西園寺建一郎和狩野隆,也同樣被顧硯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得不輕。
他們怔怔地看著顧硯的側臉,又看看那個已經羞得原地蒸發的女孩,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他們爭鬥了一輩子,執著了一輩子,也悔恨了一輩子。
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用最直接的方式,給了他們一份跨越時空的答案。
或許,這才是真正情感的延續。
良久,狩野隆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那一聲嘆息裡,彷彿包含了半生的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感。
他轉過身看向同樣神情複雜的西園寺建一郎,聲音無比誠懇。
“建一郎……”
“當年的事……對不起。”
沒有長篇大論的解釋,也沒有聲淚俱下的懺悔,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對不起。
可就是這三個字,卻讓西園寺建一郎那緊繃了一下午的身體,瞬間鬆懈了下來。
他沒有去看狩野隆,依舊固執地盯著那塊墓碑,眼眶卻不受控制地紅了。
風吹過山坡,櫻花樹的葉子沙沙作響,彷彿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溫柔回應。
過了許久,西園寺建一郎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
“哼。”
他冷哼了一聲,語氣裡依然帶著幾分嫌棄。
“現在才說……太晚了,你這個老不死的。”
雖然是責備的話,但那話語裡的埋怨卻早已煙消雲散。
狩野隆看著自己這位老友的背影,渾濁的眼睛裡也泛起了淚光。
他卻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他明白,這一句老不死,就是最好的原諒。
數十年的恩怨,在這一刻終於畫上了一個句點。
……
回程的車上,氣氛與來時截然不同。
兩位老人雖然依舊話不多,但那股壓抑氣氛卻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雨過天晴後的平靜。
而坐在後排的西園寺綾全程都紅著臉,時不時地偷看一眼旁邊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顧硯。
然後就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迅速低下頭。
當車輛重新駛回西園寺宅邸時,狩野隆卻沒有馬上下車。
他坐在副駕駛上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說道:“顧硯。”
“我在,狩野前輩。”顧硯應道。
狩野隆轉過頭,用嚴肅目光審視著他,緩緩說道。
“你願不願意,做我的關門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