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哭笑不得道:“不過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韃子拿下靈州後,可有異動?”
鍾玉搖頭道:“好像一直在慶功,而且我們按照您所說,為避免訊息洩露,並沒有把趙家軍將要從這裡渡河的訊息告訴靈州的守軍,準備船隻也多是在夜間進行。”
“其實要不是靈州失守,以你現如今的威名,只要到此地振臂一呼,百姓們必會蜂擁送船,估計一夜之間就能渡河成功了。”
趙大餅撓頭道:“我為了省事,曾勸大哥這麼做。如今看來,還是大哥想得周到。這特孃的振臂一呼把韃子引來了,咱們還不都得葬送河裡?大靖兵馬除了咱們趙家軍,真是沒一個靠得住的!”
“別說這些了。”
趙安果斷道:“我看現在河中風平浪靜的,往南五里,連夜渡江,能渡多少是多少。渡過去的將士要立即佈防,提防韃子來攻!”
這可是在韃子的眼皮子底下渡河啊!
算得上強渡了。
風險極大。
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沒有時間了。
也沒有更好的路線了。
成敗在此一舉!
他願意把命都押在這裡!
“渡!”
將士們也都知道沒有退路了,火速向南移動,清理渡口,開始渡河。
一艘艘船隻在夜色的掩蓋下往返不停。
但因為是夜間,效率還是慢,等到天色逐漸大亮,速度才徹底起來。
運到大河東岸的兵馬是越來越多。
而靈州城中的韃子還在大擺宴席呢。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身上還散發著酒氣的韃子在沿河巡邏時才發現異常……
這時趙家軍已經渡過一萬多人馬了。
面對來勢洶洶的韃子,趙安將腰刀一指道:“給我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影響剩下的兵馬渡河!”
“趙……趙家軍?趙安???”
韃子都打了幾個回合了,才像是徹底酒醒了一樣,意識到眼前的這支兵馬有多麼強大。
他們一邊猛攻,而且水陸並進,試圖破壞趙家軍渡河,一邊派人北上請求增援。
大戰也驚動了百姓們。
西岸的百姓聽說是趙家軍來了後,送食送船,想方設法地幫忙。
東岸的也是不顧生死,紛紛前來接應。
這可惹惱了韃子。
第五天,天還沒亮,趙家軍提前完成渡河。
看到夾道歡迎的百姓,趙安握緊腰刀道:“咱們不能就這麼離開了。百姓們這麼幫忙,已然激怒韃子,他們不僅會屠城,而且很有可能會屠盡這一帶的百姓。”
說到這,他衝著將士們道:“這裡的百姓素未謀面,卻待我們以誠,我們又怎能負了他們?兄弟們,趁著韃子援軍未到,隨本王攻城!”
“攻城!!!”
別說將士們了,連百姓們都熱血沸騰起來,願意繼續相助。
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如果趙家軍一走了之,他們面對的將是什麼。
既然這支仁義之師準備奪城紮根,哪怕不為自己計,就是為了子孫後代,他們也要和他們一起趕走韃子啊!
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這一戰,他們拼了!
幾日來,韃子一再損兵折將,索性守城不出,靜待援軍了。
兩個萬騎長皆是心有餘悸。
一人咬了一大塊肉,又給吐了出來道:“特孃的,咱們打個靈州,咋就碰到趙安了?果真如傳聞中一般難打!咱們要是像前幾日那樣打,能把自己給打沒了!”
另一人沉思道:“契闊王讓咱們拿下靈州,想必是怕巖王壓不住趙安,給了他馳援洛京的機會。現在趙安擺明了是要經過這裡,直奔涇州,再入關中,聚攏關中兵馬後再去洛京。”
“咱們理應阻止,奈何這點兵馬根本阻止不了。不過只要援軍到了,咱們大可以追著他們打,聽說關中大亂,他就是最終到了關中,那也是飛蛾撲火。契闊王肯定不會怪罪我們。”
“報……兩位萬騎長,大事不好了,趙家軍突然攻城了!”
“放屁!他們都是騎兵,壓根沒帶攻城器械,又如何攻城?”
兩人被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後,皆是怒不可遏地踹了那兵卒一腳。
靈州城固若金湯。
趙家軍的三萬騎兵還能馬踏城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