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呂勝賊笑道:“呂千戶,你躺過棺材嗎?”
呂勝渾身發怵道:“自……自是沒有,你這是何意?”
“我這有一法,既能治好你的頑疾,也能讓你兒子洗心革面,哪怕將來你壽終正寢了,也不用擔心他爛泥扶不上牆,要不要試試!”
“真能這樣?”
“人死如燈滅,想必你也很想知道,如果你死了,你兒子會如何應對,又有哪些人會對林川千戶所出手吧?”
“快說!”
還說啥?
我就差把“詐死”二字寫在臉上了!
你這是當局者迷。
滾去躺闆闆吧。
趙安腹謗一番,還是把自己的整個計劃說了出來。
呂勝激動得上氣不接下氣道:“如果最終真能如你所說,再……再加一千兩!不……不過我能撐那麼久嗎?”
“等到了你府上,我偷偷幫你針灸針灸,你晚上再喝點藥,只要你不近女色了,你能在裡頭一直躺下去,想躺多久就躺多久!”
其他的趙安也就沒說了。
這需要呂勝的人配合。
呂勝當了那麼多年千戶,怎麼可能沒有幾個死忠?
反正只要這事能瞞過呂三更,那麼便有一出好戲看嘍!
“事不宜遲,咱們這就打回去!”
呂勝忽然有種如在夢中之感。
他只是想在臨死之前給兒子鋪條路,沒想到自己的康莊大道還沒有走完,而且還有可能變得更強!
這個趙安,能夠不按常理出牌,還知道他最想要什麼,心思深沉得讓他都有點警惕……
好在他給兒子鋪的路可不止這一條。
兒子用不著了,他隨時都能夠拿來用。
兩人又是你追我砍。
一路打進呂府後,呂勝和趙安都嚷嚷著要讓武威軍的大人們主持公道。
結果進屋一看,負責送賞銀的那些人個個爛醉如泥。
呂勝衝趙安挑了挑眉道:“來人呢,把這混賬給我帶下去好生看管,待大人們醒來,我看他還怎麼猖狂!”
“我看誰敢動我!”
趙安揮舞著腰刀,又是一番大鬧,最終因寡不敵眾,還是被關進了柴房。
沒過多久,刁莽和趙大餅也到呂府外大鬧,同樣被關進了柴房。
趙安急忙道:“你們怎麼來了?”
刁莽無奈道:“聽說你出事後,你那婆娘急壞了,非要自己來林川千戶所,那哪能啊!”
“我們趕來後,打聽到呂勝和你打了許久,上頭派來給你發賞銀的大人們也在呂府,甭管呂長蟲是不是想算計你的賞銀,只要鬧了,你就有出路!”
還有一點他沒說。
他身份特殊,呂勝不敢把他怎麼樣。
有他在旁邊,趙安也安全些。
趙安抱起拳頭道:“兩位兄弟有情有義,趙某在此謝過了!”
“快說說,這到底咋回事?”
刁莽挪到他身旁道:“你打呂三更的事我知道,呂三更是不是去故意挑釁的?那些發賞銀的大人們呢?”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呂勝偷偷摸摸地走進了柴房,解開長袍躺在了他面前。
他就像是炸毛的貓一樣,向後一跳而起道:“姓呂的,你大爺的,老子不好這一口!”
呂勝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
趙安心有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然後便掏出銀針幫呂勝針灸。
刁莽都看懵了,咋舌道:“你們不是打得你死我活嗎?怎麼……怎麼……”
呂勝閉著眼道:“趙安,我知道他們倆是隨你出生入死的心腹,能有這樣的心腹也是你之幸,別虧待了他們。”
趙安道:“這是自然。”
“……”
刁莽抱著膝蓋坐得遠遠的。
他現在都懶得問了。
一對狗男男!
他今天就不該來的!
還是趙大餅人間清醒。
不問,不說,也不看。
躺著睡覺。
大哥做事,小弟操什麼心……
不過,在呂勝針灸完離開大概一炷香後,呂府突然哭聲一片。
他也是慌了:“這……這是咋了?大哥你不會把人給治死了吧?”
刁莽貼到門後仔細聽了一會兒,臉色大變道:“呂勝好像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