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你方唱罷我登場。
呂府一刻都沒有消停過。
甚至連個副千戶都被打了。
負責犒賞趙安的那些大人們,早就酒醒了。
但他們寧願一直醉下去。
呂勝盛情難卻,他們又多喝了幾杯。
現在卻鬧出人命了。
而且西州衛,乃至西北十二衛的各方勢力都在藉著這個機會派人試探。
他們之中估計有不少人惦記上了林川千戶所的千戶之職。
呂三更又是個紈絝,別人稍微一激,他就動手打人。
打的還是百戶、副千戶這些有一定身份的……
真是鬧得沸沸揚揚。
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弔唁的場面。
轉眼間來到第三天,衛帥帶著四個千戶登門了。
他龍行虎步,雙眼炯炯有神,大概是西州衛的大人們中精氣神最好的。
呂三更知道西州衛他最大,連忙帶人迎接道:“殺人償命,還請衛帥為卑職做主!”
“把他帶來。”
孫韜擺了擺手,走進靈堂看著棺材不停地搖頭。
色字頭上一把刀。
他屢勸不聽,終究是死在了這把刀下。
“卑職趙安參見衛帥,參見各位千戶大人。”
趙安帶著刁莽和趙大餅行禮後,看到呂勝的小妾們跪在那各懷心思,而呂三更臉上剝層皮都找不到淚痕後,忽然覺得呂勝乾脆就這樣死了得了。
人間不值!
人間不值啊!
孫韜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就是殺韃子,挖坎兒井的趙安?把當天發生的事說說吧。”
這個沒法據實說,還是要藝術加工一下。
比如呂三更毀坎兒井,帶人砍他,圖謀扣他賞銀,他想請犒賞的大人們做主。
結果呂勝見到他,追著他砍,壓根不給他任何機會。
趙安措辭一番,大概說了說。
孫韜又詢問呂三更。
呂三更也少不了添油加醋,只說對自己有利的。
孫韜看向四個千戶道:“你們怎麼看?”
王淵立馬道:“衛帥,分明是呂三更挑釁在先,呂千戶不明就裡。眾所周知,呂千戶早已病入膏肓,又怎能說是趙安氣死的?”
“王千戶,你偏袒手下可以理解,但這未免太過了!”
說話的是白溪千戶所的千戶範德輝。
他瘦得皮包骨了,卻是言辭銳利道:“難道你是想當著衛帥的面欺負他們孤兒寡母不成!”
王淵冷笑道:“範千戶,雖然死者為大,但你也不能黑白不分!”
“閉嘴!”
範德輝指著棺材道:“他要是沒和你的忠犬打了那麼久會死?誰不知道你的忠犬囂張跋扈,無法無天?”
“他就是能殺韃子又如何?咱們西州衛也是講王法的地方!他害死了呂千戶,就得償命!”
“範千戶說得對,讓他償命!”
其他兩個千戶也附和了起來。
王淵知道他們是想借勢打壓他呢,可現在趙安是可以輕易殺的?
他索性兩手一攤,以退為進道:“倘若你們非要這麼蠻不講理,那就儘管殺。”
“你!”
範德輝當即對孫韜道:“衛帥,你聽聽,他這不是恃寵而驕,又是什麼?”
孫韜沉默不語。
呂三更沒耐心了,兩步併到孫韜面前道:“衛帥,有你在,我今日是不是就可以就任千戶了?”
孫韜道:“你雖可以世襲,但需要朝廷任命,而且你爹屍骨未寒,你不要著急。”
“老子等不了了!”
呂三更指著王淵和趙安怒罵道:“他們是一丘之貉!都該死!殺一個螻蟻怎解恨?老子要帶兵把矮雞也給一併宰了!”
“你也別和老子說需要朝廷任命,之前老皇帝剛死,新皇帝不就登基了?我爹說這就是家天下,我們呂家……”
他剛說到這,棺材板突然劇烈晃動了起來。
“詐屍了!”
衛帥的幾個隨從慌忙上前,但是摁都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