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們的戰力越來越不堪入目。
不肯吃苦。
心思還都在瞎講究上了。
趙安的暴脾氣又上來了。
只是他剛要發作,吳德已經逃之夭夭……
過了一個時辰。
透過那麼多人挖的一個個豎井,趙安已經大致掌握整條潛流和幾個分支的走向。
這裡位於兩窩山北麓。
地勢南高北低。
潛流從山中而來。
就這極佳的天然條件,今天他註定要給西北十二衛“兩連轟”了!
首次單挑,連殺韃子兩大勇士會造成轟動。
而他現在正在做的這件事,恐怕遠不是殺韃子勇士能比的,造成的轟動也註定會持續很久。
幹!
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他讓人從十里八村找來木匠和鐵匠,然後根據腦海中的記憶來繪製一件件工具,讓他們打造。
有鏝頭、坎土曼、抱錘、尖子、轆轤等。
其實拿著鐵鍁和撓鉤就能挖。
但他繪製的這些都是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非常順手且好使,肯定要用起來,也算致敬他們。
做完這些,他走到地頭,一陣眩暈道:“這是誰幹的?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讓水往地裡淌?這大中午的,粟還要不要了!要灌也是傍晚的時候啊!”
有人急忙給堵上。
趙安又往前走了走道:“把支流全部找出來,可以在北邊挖蓄水池了。”
他不停地指導著,一刻也不得閒。
嘴幹了就直接把臉悶到蓄水池裡喝幾口。
反觀王淵,坐在涼陰地裡,不僅有人給他扇風,面前還擺著大魚大肉和美酒。
他甚至怡然自得地吃起了冰酪。
鄭幼衝坐在他面前,有吃的還堵不住嘴,滿臉憂慮道:“這傢伙就是一匹脫韁的野馬,而且無法無天,屬下以為不能任由他這樣下去。”
王淵遞給他一個冰酪道:“所以你要多給他找點麻煩。只是咱們這西州衛,閉著眼都能找來數不盡的麻煩。”
“我……”
“怎麼,你這是未戰先怯,還是因刁莽之事對我多有怨言?”
“屬下不敢!”
“幼衝啊,當一個人有用的時候,他做什麼都是對的;當他無用時,他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是錯的。”
說到這的時候,懸陽千戶所的矮千總抿了口美酒,砸了兩下嘴道:“咱們待人不要總想著馴服,一個人一旦被馴服了,也就是廢物了。別說他,我還一直都覺得你桀驁不羈呢。”
這話讓人怎麼接?
鄭幼衝有點冒冷汗。
承認的話,會被認為有野心,甚至心懷不軌。
不承認的話,那不就是廢物了?
他突然很後悔。
就該下地幹活的!
在這冰酪都能吃出砒霜味!
王淵覷了他一眼,又笑呵呵地道:“這個趙安,真是太摳了,那麼多人齊幫忙,他不拿點熊肉出來給他們嚐嚐也就罷了,連頓飯都不捨得請。”
鄭幼衝悄然側了點身,憋了半天才道:“實屬過分,當扣他賞銀!”
平心而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附和出來的。
論起摳門,整個西北十二衛,這位千總要是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不發賞銀在懸陽千戶所早已是慣例了。
趙安能得他許諾一百兩,已經堪比天下大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