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百品,你就是個沒品的!”
刁莽提起鐵戟,走向苟延殘喘的鄭幼衝道:“我還要和你搶人頭呢,不會想不開。”
鄭幼衝看到他來了,像蛆一樣蜷著身體到處亂爬道:“你你你……你不要過來!”
“嘭!”
刁莽砍了他的另外一條手臂道:“這下看著不突兀了。放心,我不會殺你,而是會把你交給王千戶,看他這次還偏不偏袒你!”
鄭幼衝怔了又怔,精神恍惚道:“你還是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我不要再見到他!”
他這一生都被王淵克得死死的。
王淵就是他無法逾越的那道坎。
如果折騰了一圈,最後還是死在了他的手裡,那真是太可悲了。
刁莽根本沒有撒他一眼,而是帶人清理戰場。
天還沒亮。
王淵來了。
他看起來好像很震驚,似乎也不是,臉上陰晴不定,給人感覺怪怪的。
鄭幼衝已經快血流而亡了,看到他後竟扯著嗓子尖叫道:“啊啊啊……我怎麼還沒死!”
“想死?沒那麼容易!”
王淵青筋暴起道:“枉我對你那麼器重,你卻和錢永如出一轍,幹這種通敵賣國的勾當!是可忍,孰不可忍!來人呢,把他剁碎了餵狗!”
“王淵,你會遭報應的!”
“拖走,剁碎了讓兩狗爭食。”
“!!!”
鐵公雞餘氣未消,又瞪著趙安道:“這麼大的事,你又知道吳德是詐降,為何不告訴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的兵!”
三百韃子!
武威軍已經很久沒有殺過這麼多韃子了。
這會引來一系列連鎖反應的。
他還敢自作主張,藏著掖著,純屬活膩了!
趙安沉聲道:“這是吳百戶的要求,況且我也有信心拿下他們。”
王淵不好和一個死人計較。
何況他一直覺得吳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沒想到他拿命下了一盤這麼精彩的棋局。
這一戰吳德的功勞還是很大的。
他負手望向鐵門堡道:“傳令,厚葬吳百戶,今後就由你擔任鐵門堡百戶之職,他的兵也由你操練。”
“趙安,我知道你有別的心思,但現在咱們和娜其婭的仇怨已經徹底結下,接下來她必親率大軍猛攻鐵門堡,你需聽我指揮,盡心抗敵!”
這人確實讓人琢磨不透。
看起來他是無可爭議的主戰派,卻總讓人覺得另有企圖。
吳德的提醒是對的。
趙安拱了拱手道:“屬下遵命。”
“整理好軍功,一律上報,我會幫你們爭取應得的賞賜。”
王淵似是還有別的事,交代完就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在將要離開鐵門堡的時候,他忽然攥緊韁繩,狼顧了一眼。
趙安取得大捷的訊息也很快傳開。
白溪千戶所。
皮包骨範德輝驚得反覆捏著手裡的夜明珠,捏了半個時辰後,咬牙切齒地往地上一摔道:“爛喉痧奈何不了他,三百韃子鐵騎還能反過來被他給屠了,趙雜役這是如有神助,氣煞我也!”
“不過為了狗皇帝的賞賜,他鐵了心殺韃子,這就是要讓我等成為祭品,葬送我等世代享有的榮華富貴,我等又豈能讓他如願?他該死了!”
衛帥府。
孫韜辰時準時起床,然後洗漱,用早膳。
在院子裡跑了十圈後,他才坐下身聽呈報,隨後遛遛狗,澆澆花,按時用午膳。
午膳過後會小憩,繼而還是聽呈報,他從來不會自己翻看,覺得有損眼睛。
得知趙安在趙家屯殺了三百韃子後,他震驚得一站而起,旋即想到情緒波動太大會影響健康,又立馬坐下身,慢悠悠地抿了幾口茶。
過了一會兒,他屈指敲著案几,老神在在道:“王淵是懂得下棋的,目前看來這趙安是一枚萬里挑一的好棋子,倒是可以再利用利用。身為一衛之長,既然執棋人和棋子都在我的地盤上,我自然要通吃!”
韃子營帳。
面板黝黑,一臉男相的娜其婭看到敖包戰死,三百精銳無一生還的戰報後,呆坐半天。
她沒吃沒喝,也沒有動怒,而是要來了趙安的畫像,盯著看了許久,然後拿著匕首在案几上一點一點地戳了出來。
沒人知道她戳了多少下,只知最後一下是戳在了趙安的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