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打趣道:“難得被你這麼誇,可別讓容姑娘知道了,不然她又要口無遮攔了。好了,說一下接下來的安排,以防萬一,還是要分層隔離。”
“出現病症的要單獨隔離治療,其他暫時沒有症狀的牧民一起隔離,剩下的人也觀察幾天,主要是看看有沒有其他傳染病。你們也要戴好面巾,別用手去觸控病患的潰爛處,今後無論治什麼病,把這當成一種習慣。”
醫士們一起點頭道:“我等謹遵百戶教誨!”
“忙吧。”
趙安走到一旁,衝著刁莽介紹了一下當前的情況。
刁莽大有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啼笑皆非道:“真的不會傳染給其他人?看來那皮包骨對此病也是一知半解,就這還敢利用!我這些年看了那麼多樂子,也沒他這大!”
趙安沉聲道:“我懷疑這兩次疫情有關聯,你去查查範德輝身邊有沒有懂醫術,而且心術不正的人!如果有,找機會抓來!”
“你準備幹他了?”
“你能忍?”
“老子早就不想忍他了!”
將雙戟往肩膀上一扛,刁莽帶著一隊人馬離開了。
三天後。
他帶著一具泡水的屍體返回。
看到死的人穿著一身道袍,趙安連忙道:“他和皮包骨什麼關係?”
“入幕之賓!”
刁莽扔了鐵戟,很是鬱悶道:“範德輝最近幾年和這個喜歡裝神弄鬼的道士暗中往來頻繁。經我們探查得知,這道士以前行過醫,而且喜歡恫嚇病人,榨取他們的錢財,為人所不齒。”
“最近這段時間,他去過河谷走廊好幾次,和這些流民來的方向也能對得上。我們懷疑就是他在暗中搗鬼,也在找機會抓他,誰能想到範德輝心狠手辣,昨夜竟讓人把他給殺了沉井!”
還是晚了一步。
看起來範德輝這更像是擔心東窗事發,來了個未雨綢繆。
畢竟鐵門堡這邊,流民都被隔離了。
真正知道內情的人屈指可數。
範德輝不可能知道他已經控制了疫情。
怎麼辦?
在人證已經被殺了的情況下,想要收拾他太難了。
不過,趙安仔細想過,眼前這時間視窗對他而言極為重要。
京中生變明顯還沒在西北十二衛傳開。
如果不能趕在那些主和派對他動手之前滅了範德輝,後面可就難了。
趙安看著慘白的屍體,一再思忖道:“他沉的是哪口井?”
刁莽指了一下道:“在白溪千戶所東北邊,井很深,我們廢了老大勁才給弄上來。”
趙安又問:“範德輝那麼瘦,是不是疾病纏身?”
“沒怎麼聽說。”
刁莽皺眉道:“他一直諱莫如深,白溪千戶所的人對此也是守口如瓶。以常理來推斷,他的身體估計不怎麼樣。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他瘦得皮包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指望他自己病死,那恐怕要等到猴年馬月!”
“讓我想想……”
負著手,來回踱了幾十圈步,趙安把曾經見到範德輝的畫面都給回憶了一下,然後拍了下手道:“他走路的時候,兩腿給人一種使不上來勁的感覺,應該是腿部有疾。而他的臉色一直都很蒼白,嘴唇發黑,說話的時候略微有那麼點喘,估計是強行壓制的,想來心臟有問題。”
“你你你……”
刁莽瞠目結舌道:“你還能隔空診斷?這特孃的比懸絲診脈都牛氣!”
“只是大致做個判斷,心裡也好有點底。”
趙安嘴角抹過一絲邪笑道:“現在咱們有多少兄弟的傷勢徹底好了?”
“五六十。”
“都帶上,再讓人到那口井裡打桶水上來,咱們再闖白溪千戶所!他不是膽子很肥,連這種手段都敢用嗎?那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玩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