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轉身望去,只見那裡種著一大片“花”。
植株高大,稈直立,頂部有花蕊,葉子呈綠色長條狀。
而且它們開的花分雌雄兩種,顏色有綠、黃、紫、紅等。
和其他花比起來,當真別有一番風味。
按理說,趙安今夜是無心賞花的。
實在是這花太特殊了。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眼冒精光。
上一回這樣,還是他想到挖坎兒井灌溉農田的時候……
範德輝啊範德輝!
府中種著天下糧倉和金山銀山呢,卻不自知。
還天天想著剷除異己,搜刮民脂民膏。
這樣的人不送給閻王,那說不過去。
“趙雜役!”
範德輝走出來,遠遠地看到他似乎對自己種的花很感興趣後,冷笑道:“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率兵來我府上作甚?難道是看上我種的這些花了?”
“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都送給你得了,你可以帶人滾了!”
趙安橫了他一眼道:“你這花哪裡來的?”
“西域!我這府上隨便挑一樣,都是來自那裡。大靖已經爛透了,哪還有什麼好東西?”
範德輝雖有些犯怵,但還是攤開雙手,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道:“我范家鐘鳴鼎食,累世富貴,我不怎麼貴怎麼來,豈不是有辱門楣?”
“你這是吃肉罵娘!”
刁莽怒指著他道:“大靖打不過韃子,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蠹蟲!”
“祖宗蔭封,陛下特許,我這世襲的千戶光明正大,童叟無欺,你們說我蠹蟲?”
範德輝放聲大笑道:“那你們又算什麼東西?早晚會被以謀逆論處,株連九族,哈哈哈……”
“來人呢!”
趙安讓人把道士的屍體扔到他面前道:“繼續笑!今夜老子讓你笑個夠!”
“轟!”
看到屍體,範德輝左右搖晃了五六下,好不容易穩住身體了,腦子裡也全是轟隆隆的聲音。
不過最終他還是鬆了一口氣,恢復如初。
難怪趙安氣勢洶洶,這是發現他暗中使壞,還盯上了執行計劃的關鍵人物。
好在他昨夜為永絕後患,讓人殺了道士沉井。
現在有驚無險,死無對證。
趙安就是把屍體打撈上來又如何?
而且看小雜役這熊樣,趙家屯的疫情想必不容樂觀吧?
他這是惱羞成怒,狗急跳牆了?
終究太年輕,玩不起!
有本事繼續收留流民,繼續醫治啊!
他不是連爛喉痧都能治,被傳得神乎其神嗎?
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跑到別人的地盤上撒野算什麼本事?
如果瘟疫在白溪千戶所傳開了,他罪該萬死!
範德輝站在人牆後頭,和趙安保持了足夠的距離道:“你這是何意?我可不認識這個死人。”
“是嗎?”
趙安雙眼噴火道:“上次用爛喉痧禍害趙家屯,這次又用癰!範德輝,你如此喪盡天良,真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範德輝色厲內荏道:“你好大的狗膽,什麼罪名都敢往我身上安,你當這天下姓趙嗎?今日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必呈報衛帥,你這百戶也當到頭了!”
“特孃的,還敢倒打一耙!”
刁莽留意到趙安的手勢後,當即帶人衝向人牆。
趙安從一個手下那裡接過水桶後,也是跟上。
府內府外瞬時亂作一團。
這也給他們倆提供了好機會。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亂中取勝了。
刁莽強勢破開人牆後,範德輝扭頭就往屋裡跑,邊跑還邊大喊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
趙安迅速堵住他,迎面潑了他整桶水,壓低聲音道:“別給老子提王法,對付你們這些惡貫滿盈之輩,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怎麼樣,這屍水的味道很不錯吧?還混了足量的癰,都是潰爛成膿的那種。你不讓我好過,那我便讓你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