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吐蕃降將心涼了半截。
不過尚勇贊還是迅速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覺得自己所為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破綻。
素聞趙安狡詐多變,興許是在故意施壓,試探他們。
這個時候若是驚慌失措,必死無疑。
他攤開雙手,還是將“實誠”視為必殺技道:“我出身顯赫,又在吐蕃身居高位,王爺不信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還請王爺允我多說幾句,到時再殺也不遲。”
趙安冷聲道:“事已至此,你還想狡辯?來人呢,把他們給本王拿下!”
帳中諸將一起動手,四五個抓一個,徒手將他們全部擒了。
要知道在進入帥帳前,他們都需要上交兵器。
這是規矩。
除非特許。
尚勇贊頗為淡然道:“王爺,不知您想過沒有,如果我真要率眾詐降,這一戰又何必傾盡全力,打得那麼慘烈?若只是為了讓您信服,你難道不覺得代價太高了嗎?這次我所率領的可是有部分吐蕃精銳,想必王爺也看出來了。”
趙安抿了一口酒道:“與其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倒不如說你想在詐降之前全力一試,尚存以鏈狗打敗我的心思。”
“你真以為本王不知道齊老二早就派兩萬蕃兵進入吐蕃境內,隨時準備出手了?他們雖晝伏夜出,又在山林之中穿行,行蹤異常隱蔽,但本王的踏白軍可不是吃素的!本王沒有刻意提防齊老二,並不意味著本王什麼也沒做!”
他早就派踏白軍潛入巴蜀南部,緊盯那裡的蕃兵了。
最終也盯到了。
尚勇贊心中駭然的同時,硬著頭皮道:“我……我怎不知?王爺是不是在說笑?若得那兩萬蕃兵相助,我勢必帶著他們一起來攻了!”
“這便是你的狡猾之處!”
趙安緩緩地站起身道:“你估計是吸取了韃子的前車之鑑,看出和本王孤注一擲,大規模作戰,風險極高,往往沒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自己打,一旦成功,那些蕃兵隨時可以參與收割,反而能更好地將本王置於死地;二是倘若兵敗,那就順勢詐降,讓他們和你裡應外合,趁著我們麻痺大意之時,一舉破敵!”
“!!!”
絲毫不差!
這下尚勇贊真的繃不住了!
他感覺自己的內心像是被人窺探了一般!
沉默許久後,他咬著後槽牙,萬分不甘道:“若是踏白軍沒有發現蕃兵的蹤跡,你是否會相信我?”
“還是不會!”
“為何?你能那麼快接納樊英,為何就不能接納我?”
“樊英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唯有投降。你不一樣,在我率軍追殺你們時,你大可不必留下殿後,你卻捨己為眾兵!”
趙安聳了聳肩道:“本王倒是可以將你視為真性情,有擔當,是條漢子,但你的出身擺在這呢。做個對比吧,赤爾乎在韃靼也是出身顯赫,他若向本王投降,你覺得本王會深信不疑嗎?”
“……”
尚勇贊瞬時無言以對。
他最初謀劃時,不是沒想過這一點,也決定用“苦肉計”來獲得趙安的信任。
但蕃兵的行蹤被發現了,意圖太過明顯,也成了最大的疏漏。
他就是自盡當場,趙安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此事不成和齊老二脫不了干係。
他自知戰場之上不是趙安的對手,非要派兵進入吐蕃再動手。
若他讓這些蕃兵直接攻入建昌府,反而更利於行詐降之計。
“啪!”
趙安走到門旁,將酒杯往外一扔,然後對一眾吐蕃降將道:“都豎起耳朵好好聽聽吧,這是你們需要付的第一筆酒錢!”
“呃啊!”
“快跑!”
“救命啊!”
“我們都已經投降了,你們為何還要痛下殺手?”
……
聽到帥帳外亂糟糟的聲音傳來,降將們皆是臉色慘白,顫不成聲。
那可是八千兵馬啊!
眼下應該喝得正盡興呢,趙家軍突然發難,他們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過了一會兒,聽到帳外的聲音越來越小,趙安示意眾將把他們都押到帳外道:“看看吧,這都是拜你們所賜!”
看到兵卒們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裡,多是死不瞑目,尚勇贊失控哀嚎道:“不!不!趙安……你你你……”
“怎麼,允許你們詐降,還不允許本王大開殺戒?”
趙安輕笑道:“算起來,那兩萬逃走的兵馬和兩萬蕃兵正在快馬加鞭往這裡趕吧?本王發個善心,也讓你看看你們的第二筆酒錢是怎麼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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