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教皇殿側殿。
冰冷的石柱投下長長的陰影，空氣彷彿都凝滯了。
一輛簡陋的木製輪椅，在光潔如鏡的地面上留下細微的軲轆聲，顯得格外刺耳。
玉小剛自己推著輪椅，緩緩進入這空曠而壓抑的空間。
他的臉色比平日更加蒼白，額角帶著長途奔波的疲憊，但那雙眼睛，卻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執拗光芒。
高臺之上，比比東的目光如同冰錐，瞬間釘在了那輛輪椅上，釘在了玉小剛那雙無力垂落的腿上。
那一剎那，她握著權杖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紫眸深處，一絲無法掩飾的震驚和……尖銳的心疼。
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劇烈的漣漪。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才華橫溢的玉小剛，竟然……殘廢了？！
“你……你的腿？！”
比比東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絕對平靜，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她甚至下意識地向前傾了傾身體。
玉小剛抬起頭，迎上比比東那複雜難言的目光。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悲慼，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以及眼底深處那份燃燒的、不顧一切的渴望。
“斷了。”
他的聲音沙啞乾澀，如同砂紙摩擦：“不重要。比比東，我此來，只為一事。”
比比東強行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重新坐直身體。
恢復了教皇的威嚴與冰冷，但眼神深處那抹震驚和探究卻並未散去：“何事？”
她的聲音重新變得淡漠。
“告訴我，如何控制雙生武魂的反噬？”
玉小剛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孤注一擲的懇求：“我的弟子唐三，他是雙生武魂！他需要知道如何安全地給第二武魂附加魂環！否則，他必死無疑！求你……告訴我！”
“唐三？雙生武魂？”
比比東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如同發現了獵物的毒蛇。
這個名字，這個資訊，與她不久前從林浩那裡得到的命令完美契合。
那個必須死的唐昊之子！
她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哦？唐昊的兒子？真是……好運氣。不過，玉小剛，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更何況……是唐昊的兒子？”
“比比東！”
玉小剛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嘶啞：“我知道過去……是我負了你。但孩子是無辜的！唐三他……他是個好孩子！他的天賦是斗羅大陸的未來！求你看在……看在……”
他終究沒能說出“舊情”二字。
“看在什麼？”比比東的聲音陡然變得無比冰冷，如同九幽寒風：“玉小剛，收起你那廉價的懇求和自以為是的籌碼！不是你用幾句‘無辜’、‘未來’就能換取的！更何況……”
她的目光再次掃過他殘廢的雙腿，語氣帶著一種刻意的、冰冷的輕蔑：“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廢物，有什麼資格來替別人求取未來？”
“廢物”二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玉小剛的心臟。
他身體劇烈一顫，本就蒼白的臉瞬間失去了最後一絲血色。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巨大的屈辱和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
他明白了，此行……徹底失敗了。
比比東看著玉小剛眼中最後的光芒徹底熄滅，看著他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般癱軟在輪椅上，心中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刺痛，但立刻被更深的冰冷和決絕所覆蓋。
她不能心軟，尤其是在面對唐昊的兒子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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