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房間內,卻是一片死寂。
床上凌亂地堆著被褥,依稀還能看到林浩躺臥的痕跡。
“林浩……”
朱竹清胸口被戴沐白擊中的地方悶痛著,但更痛的是心中驟然空掉的那一塊。
恐慌、擔憂、失落……
還有一絲被拋棄般的委屈,瞬間淹沒了她。
他為什麼要走?
是怕連累她?
還是……根本不想再與她有瓜葛?
她失魂落魄地低下頭,目光落在緊緊攥在手中的那株“水仙玉肌骨”上。
冰涼的葉片和花心那滴晶瑩的玉髓,此刻彷彿帶著灼人的溫度。
是他留給她的……唯一的念想,也是通往力量之路的鑰匙。
朱竹清的眼神,在迷茫與痛苦中掙扎了片刻。
最終一點點沉澱下來,化為一種比寒冰更冷、比鋼鐵更硬的決絕。
力量……
她需要力量!
強大到足以無視戴沐白的威脅,強大到足以找到他、站在他面前問個清楚。
強大到……能夠主宰自己命運的力量!
她緊緊握住仙草,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
落日森林。
冰火兩儀眼內,林浩浸泡在紅藍交織的泉水中。
精純的天地能量伴隨著他運轉的魂力,修復著受損的經脈和臟腑。
劇烈的疼痛在冰火交替的刺激下變得麻木,但唐昊那霸道絕倫的一錘留下的震盪感,依舊在體內隱隱作痛。
守護在一旁的獨孤博,眉頭緊鎖,碧綠的蛇瞳中翻湧著焦躁與冰冷的殺意。
他急切地問道:“小怪物,究竟是誰傷了你?”
林浩緩緩睜開眼,目光平靜地迎上獨孤博關切又憤怒的眼神。
他吐出一個名字,聲音不高,卻在寂靜的山谷中清晰無比:“唐昊。”
“唐昊?!”
獨孤博身軀猛地一震,碧瞳驟然收縮。
昊天鬥羅,大陸最年輕的封號鬥羅,曾經的昊天宗雙子星。
甚至,能以一己之力重創武魂殿教皇的恐怖存在。
縱是獨孤博身為封號鬥羅,也深知這個名字背後代表著何等恐怖的力量與麻煩。
然而,僅僅是一瞬間的震驚與凝重。
獨孤博臉上的驚愕便被一種更加深沉、更加決絕的狠厲所取代。
“唐昊又如何?!昊天宗又如何?!”
獨孤博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刺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狂怒。
“老夫管他是昊天鬥羅還是武魂殿教皇!”
“敢動我獨孤博的弟子,就是老夫畢生不死不休的死敵!”
“老夫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用這一身毒功,讓整個昊天宗……雞犬不寧!”
他不是不知道唐昊的可怕,不是不知道昊天宗的底蘊。
但此刻,徒弟的安危,壓倒了所有的理智與權衡。
那份“護犢子”的蠻橫與霸道,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林浩看著獨孤博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的臉龐,聽著那字字泣血的誓言。
冰冷的泉水中,一股暖流悄然湧上心頭。
他嘴角牽起一絲虛弱、卻無比真切的弧度:“老毒物,有你這句話,便足夠了!”
“你放心!他們欠我的債,我會親手,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