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師嬸!”
這時,夏若璃端著個托盤擠過來,上面放著幾碗新做的冰粥。
“嚐嚐新口味,加了荔枝和桂花蜜!”
沈逸昭接過一碗,先遞給妻子,這才自己取了一碗。
冰粥晶瑩剔透,粉白的荔枝肉,與金黃的桂花相映成趣,看著就令人食慾大動。
“各位大人也嚐嚐。”他招呼道,“今日所有的冰食,都記在我賬上。”
眾人頓時歡聲雷動,紛紛去櫃檯取食。
店鋪裡,更加熱鬧起來。
碗勺碰撞聲,讚歎聲,說笑聲交織在一起。
竟是比廟會還要熱鬧幾分。
然而,就在這片喧囂之中。
誰也沒有注意到,對面街角的槐樹陰影裡,站著一個落寞的身影。
林如海遠遠的望著,“清涼坊”門前,熱鬧非凡的景象。
拳頭在袖中,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今日陛下已經下旨,讓他連降三級,如今不再是禮部尚書。
而是變成了儀制員外郎,官居從五品!
巨大的落差,險些口吐鮮血。
尤其是,在他看到不遠處的場景時,心中更是氣憤不已。
曾幾何時。
這樣的場面,本該屬於他。
為官二十餘載,他苦心經營,攀附權貴,卻從未在同僚間,受到過這般真心的追捧。
而如今,他最看不上的那個女兒,也是最討厭的女兒。
卻成了眾人交口稱讚的賢妻,全都以禮相待!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
今早皇帝頒佈的聖旨,只有八個大字。
“治家不嚴,縱子行兇“
這八個大字,如同響亮的耳光,將他從禮部尚書,貶為儀制郎中,從五品的官職。
比那個他曾經,嗤之以鼻的紈絝女婿,還低了一級!
“憑什麼……”
林如海咬牙切齒的低語,聲音嘶啞的說道:“那個紈絝子弟……那個小雜種……”
熱風吹過,帶來“清涼坊”,飄出的冰甜香氣,卻讓他感到一陣反胃。
他想起當初,是如何嫌棄沈逸昭,如何在書房裡,對幕僚嘲笑“沈家二少乃朽木不可雕”。
想起是如何,與三皇子勾結,在暗室裡密謀,如何借刀殺人……
每一步棋,如今看來都錯得離譜!
簡直蠢不可及!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與沈逸昭交惡。
要不然,現在他身為沈逸昭的老丈人,必定前途無量!
哪會像現在這樣,成了朝中的笑柄!
那些昔日巴結他的官員,個個都裝作沒看見他,甚至有人故意高聲,談論“清涼坊”的開業盛況。
不過……
林如海轉念一想,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不管如何,他都是林清瑤的生父。
就算當初做得再不對,血緣關係總割不斷。
那丫頭從小就心軟,等過幾日,就去找她賣賣慘,說說軟話。
他就不信了,女兒還能不管,親爹的死活?
林如海正想著,鋪子裡的沈逸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頭就向街角看來。
四目相對,林如海本能地想躲閃,卻硬生生挺直了脊背。
沈逸昭只是唇角微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笑容裡沒有嘲諷,沒有得意,甚至沒有恨意。
就像看到路邊的一塊石頭。
隨即,轉身繼續與同僚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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