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嗎？
黑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腦海中‘記憶’大段大段地浮現出來。
南天門外，金箍棒橫掃千軍的刺目金光；
凌霄殿前，五百靈官被砸得人仰馬翻的慘狀；
還有那個踩著筋斗雲，把三界攪得天翻地覆的桀驁身影。
熟啊。
我可太熟了。
太特麼的熟了啊！
黑狗背後的皮毛一層層炸開，朝著後面退避，不見了剛剛的霸氣。
齊天不知道它心裡念頭那麼多，只是因為它對姜明語氣上太過輕佻，半點都不客氣，所以本能地不喜歡。
手腕一動，沉重粗實的木棍裹挾翻江倒海之力，直接點在了黑狗的腦門上。
呼嘯狂風，令黑狗渾身皮毛都往後面退去。
白猿齊天因為自身血脈純化而泛起淡金色的瞳孔漠然俯瞰著黑狗。
以他的蠻力之大，要是這一下使足了力氣，足以讓黑狗頭顱炸裂，連帶著大半個身子都爛成一灘肉泥，戴沐白茫然不解，姜明頭痛不已，站起身來，伸出手攔住了齊天。
然後用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到的聲音好一頓解釋，才讓齊天明白，黑狗是自己人。
“原來是這樣。”
白猿緩緩頷首，收回了手中木棍，在他敵意放鬆的時候，這一根夢境中的兵器也就隨之潰散，化作白色雲氣消散不見。
姜明心裡鬆了口氣，就看到那黑狗前爪交疊對著齊天深深一拜。
然後用和自己交談時完全不一樣的語氣道：
“清源妙道真君麾下，哮天，見過大聖！”
它的聲音再不似先前囂張，反而帶著幾分滄桑與敬畏。
抬起頭時，狗眼中竟泛起追憶之色：“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
齊天則是遲疑了一下，想到了秘境中紅衣女子將精血還給他的時候所說的話，臉上的神色語氣都和緩了下來，道：
“你，認得我？”
“可惜，我經歷了許多事情，現在已經沒有了過去的記憶。”
黑狗心下恍然，難怪大聖會不記得自己，這不就對上了嗎？
要不然大聖那雙火眼金睛，自己就算變成狗也能認得出來，心裡不由浮現感同身受的感覺，感慨道：
“大聖也是這樣啊，本，不，我是說在下也一樣沒有了大部分的記憶，就只是記得一部分事情，連大聖你的樣貌也是剛剛看到才明白過來。”
“不但如此，就連修為都大損，現在還變成了這副模樣。”
黑狗拍了拍地面，面帶感慨之色。
黑狗的表現實在是發自於真心，絕對沒有半點虛假的感情。
白猿齊天也心中狐疑，只覺得眼前之狗難道真的是過去的故人？否則如何會表現得如此熟稔。
既是故人，倒也不好太過冷漠，臉上神色緩和，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寬慰道：
“皆是辛苦，不過區區修為，重新修持回來即可。”
“真靈不滅，此身不隕。”
“大聖說的對。”
姜明看著迅速令白猿齊天和自己達成了共識的黑狗，陷入沉默。
狗這一種族還有這種天賦嗎？
苦笑一聲，想著這個時候也不是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搖了搖頭，看向戴沐白，為了保護住戴沐白不要受到影響，他走到了少年前面，道：
“戴沐白，今日你所見到和聽到的東西，都是假的，明白嗎？”
戴沐白認真回應道：“明白，尊神。”
“沐白今天，什麼都沒有聽到，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姜明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沒有把這個孩子帶偏掉。
他未曾注意，眼前戴沐白帶著‘我很明白’的瞭然表情，點了點頭。
戴沐白在心裡感嘆著，難怪說這幾萬年都沒能夠聽說過大凶朱厭的赫赫威名，原來是受到了重傷失憶。
這樣好像很多事情就能夠解釋了，神君也是死在幾萬年前的大兵災中，一縷魂魄不散，兜兜轉轉，附在了狗的身上。
這樣說起來，難怪找不到天庭這個組織的名號啊，原來竟然是大兵災之前的事情。
天地大劫為兵災，那是劃分時代的大事件，流傳下來的記載支離破碎，就算是有相對完整的，也都被各大勢力牢牢把握住，不允許流傳，不允許輕易翻閱。
是數萬年前的大兵災導致了天庭的隕落嗎？
神君大人稱呼齊天前輩是大聖，難道說，當年的前輩是被稱呼為，齊天大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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