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安靜注視著姜明，瞳孔深處彷彿燃燒著不熄的火焰。
姜明卻只覺得心中本能生出寒意，從剛剛女子所說的話中，不難猜測出對方所處的立場，一旦對方知道自己只是人類，下場恐怕不會好到那裡。
心思電轉時，白猿齊天跨前一步，沉聲開口，道：
“姜明是我等的兄長。”
“教我習武修行，為我開智……”
女子左手託舉著剩下的一百零一滴鮮血，平靜道：
“這些精血之中，沒有與他相似的氣息。”
“我亦無法將屬於他的精血分給他。”
言下之意很是明白，朱厭齊天等七頭異獸，當年輕易相信了白澤所說的話，將自身精血分出一滴給他，雖然之後遭遇到了背叛，自身隕落於獸神紀元，卻也因此，留下了一滴精血到後世。
也因此，他們能夠在秘境天地衍化的過程中，重新復活。
但這些鮮血中沒有姜明的那一份，那麼他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便是值得考慮的一件事情。
女子安靜注視著姜明，瞳孔中一簇火焰安靜燃燒。
百丈長的赤虯盤旋，龐大的身軀將整個秘境的宮殿都纏繞了一圈，四隻利爪深深卡入了宮殿所在的山岩之上，嗤嗤嗤落下白色的灰來，猙獰的龍頭探入宮殿，豎瞳注視著姜明。
白猿齊天眼底金色有朝著紅色轉變的趨勢，獠牙漸漸生長，白色皮毛變長，有大凶悍意境浮現。
姜明突然笑出聲來。
然後他看著前面的女子，雙目幽深，平淡道：
“你為何覺得，我隕於獸神紀元？”
姜明輕描淡寫一句話落下，那種緊繃的氛圍變得和緩些許，女子瞳孔中火焰燃燒了下，點了點頭，平靜道：
“你身上確實有類似於我輩的感覺。”
“我也不討厭你身上的氣息。”
姜明看著伸出巨大頭顱的赤色虯龍，在對方身上感覺到極為濃重的，熟悉的氣息，是秘市中的敖欽，是進入戴沐白夢中的殺手，心中念頭起伏不定，漸漸鎮定下來。
一個值得懷疑，一隻手指就能按死的弱者。
和一個雖然似敵似友，卻高深莫測的強者。
兩個不同的角色定位，面對著眼前這一幕情況，哪一種身份規避戰鬥的機率更大？
哪一種身份活下來的機率更大？
毫無疑問，是後者。
於是姜明抬眸，平淡念出了讓這條萬年赤虯頭皮發麻的話：
“混沌初分吾出世，兩儀太極任搜求。”
“如今了卻生生理，不向三乘妙裡遊。”
輕描淡寫四句話落下，龐大的赤虯身上鱗甲下意識收縮，身子甚至於往後遊動，龍吟響起，復又變成人聲，沉悶如同雷鳴，儘管是在竭力遏制，仍然能夠感覺得到隱隱壓抑不住的恐懼：
“是，是你？！”
“尊主，他就是那日我所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