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胖說著突然壓低嗓門:“安子哥,黑山羊要不要?”
餘坤安眼睛一亮:“咋的?你還有這路子?”
“不然我問你幹啥?”朱小胖神秘兮兮地說,“這回我們去彌安寨,那邊家家都養黑山羊。就是路太遠,平時都賣不到鎮上來。”
“黑山羊可比豬肉價錢貴吧?”
“那是自然,”朱小胖掰著手指頭算,“不過在寨子裡收比供銷社便宜多了。四五十斤的壯羊,三十六七塊錢就能拿下。”
餘坤安猛地拍了下朱小胖的肩膀:“成!剛好要到冬至了,你給我捎一隻。今兒錢沒帶夠,回頭給你送來。”
“錢的事不急,”朱小胖擺擺手,“我先讓我阿爹墊上。我們明兒一早就走,後天回來,到時候你來牽羊就是。”
“夠意思!好兄弟!”
“嘿嘿,好兄弟!”
到了供銷社,餘坤安不僅把餘母交代的紅布、炮仗、糖果都置辦齊了,還特意多買了幾包“蝴蝶泉”捲菸,準備上樑時給幫忙的鄉親們散煙。
臨走時又囑咐朱小胖:“小胖,廿二上樑,後天回來記得給我多留點豬肉啊,擺酒要用。”
“包在我身上!”朱小胖爽快應道,“你後天只管來牽羊提肉!”
兩人在街口道別後,餘坤安揹著滿滿一揹簍的東西,哼著小調往家走,
“三擔白米三擔糠,馱起白米下鎮康,鎮康愛我小白米,我愛鎮康小姑娘~~~”
接下來兩天,餘坤安和王清麗都在銀盤坡忙活,總算是把坡地差不多收拾利索了。
看著規整好的山坡地,一家子都鬆了口氣。
接下來又要開始忙活上樑酒了。
餘母他們要把擺酒要用到的米麵糧油等先備好,最費力氣的要數打上樑餈粑
——得先用木甑子墊上紗布,把提前泡好的糯米蒸得軟糯噴香。再把蒸好的糯米飯趁熱倒進石臼裡,兩個壯勞力輪著掄木槌捶打,還得有個人在旁邊不停地翻動米團、沾冷水防粘。
餘坤安和餘二哥光著膀子,你一下我一下地掄著木槌。木槌砸在糯米上發出“咚咚”的悶響,汗珠子順著兩人的脊背往下淌。就這麼捶打了一個多時辰,總算把糯米捶得綿軟拉絲。哥倆也累得直不起腰來,癱在凳子上直喘粗氣。
晌午過後,餘坤安找王清麗拿了錢,趕著馬車去鎮上找朱小胖。
等回來時,院子裡幹活的人都愣住了——馬車上竟拴著只油光水滑的黑山羊!
“老三!你這又是去哪裡弄了一隻羊回來了?”餘母急得直拍大腿,
“才掙幾個錢就瞎霍霍!清麗啊,你可得把錢袋子捂緊了,別讓這敗家爺們亂花!”
“阿孃,這哪是亂花嘛!”餘坤安嬉皮笑臉地辯解,
“這不是快冬至了嗎,今年咱家又是分地又是蓋房,還挖草藥掙了錢,不該熱鬧熱鬧?到時候煮一鍋香噴噴的羊湯鍋,全家人都能補補身子。”
“我看你就是饞蟲上腦殼!”餘母氣得直戳他腦門,可羊都牽回來了,總不能退回去。
餘坤安嘿嘿笑著將豬肉提給餘母,把羊牽到棚子裡關好。幾個娃娃都圍過來看新鮮。
第二天就是新房上樑的大日子。特意選在早上九點整,這可是餘父專門請風水先生看的好時辰——辰巳之交,陽氣最旺,預示著家道興旺、子孫有出息。這個點兒上樑,既能鎮宅辟邪,又能保房屋根基百年穩固。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