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餘坤安清了清嗓子:“那個...我打算承包銀盤坡。”
餘母淡定地夾了筷子鹹菜,眼皮都沒抬一下——看來餘父早就跟她透過氣了。
“啥?”餘大哥懷疑自己聽錯了,“你連地都沒正經種過幾回,還想承包荒山?”。
餘二哥也皺起眉頭:“安子,這可不是過家家,那得…”
“我早想好了。”餘坤安輕聲打斷他,聲音不大卻很堅定,“我打算承包下來用來種楸樹和天麻。”
飯桌上頓時安靜下來,只有幾個孩子扒飯的聲音。
餘大哥和餘二哥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行吧,”餘大哥扒了口飯,“到時候要人手,說一聲就成。”
“對。有啥要幫忙的,儘管開口。”餘二哥接上話茬。
他們見餘坤安鐵了心要按自己的想法來,也只好尋思著,等事情真做起來的時候,多搭把手幫襯著點。
第二天是星期六,吃完晌午飯。餘坤安和餘父在後院忙活著木工活,刨花的清香味混著木蠟油的味道在空氣裡飄蕩。
門窗和房梁木都刷好了第一遍油,在太陽底下泛著溫潤的光,就等著晾乾繼續刷第二層油。
“老叔!老叔!”余文濤風風火火跑進院子,小臉曬得通紅,“山大爺讓你趕緊去村委!說是有要緊事!”
餘坤安直起腰,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木屑:“曉得了。”
村委辦公室裡,張書記幾人正在看檔案,見餘坤安進來,放下手裡的材料:“坤安來了?坐。”
“書記,您這麼急著找我,是不是承包的事情有著落了?”餘坤安找了個方凳坐下。
張書記笑眯眯地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茶,說道:
“昨兒聽老餘說起你要承包銀盤坡的事,我們連夜開了個會。今早專門跑鎮上給你問政策去了。”
“按照上標頭檔案,林地和荒山承包期限30~70年,承包荒山前三年不用交承包費。”
“鎮上領導很支援!現在提倡植樹造林,所以特別提了承包費用盡量給你優惠。”餘朝山也跟著說道。
“我想承包最長期限的,承包費怎麼個演算法?一次性付清有優惠嗎?”餘坤安身子不自覺地往前傾。
餘會計翻開小本子,噼裡啪啦撥弄著算盤珠子:“我們算過了,要是你第四年一次性付清...”
算盤珠子一頓,“按照政策優惠過後2300塊,七十年的承包費全包圓了!”
“成!就這麼定了。張書記,麻煩您給擬個合同,我第四年一次性付清。”
張書記取出早就備好的合同紙,按照幾人商量好的條款擬定了承包合同,村委三人和餘坤安都在合同上籤了字。
“來,按手印。”餘朝山拿出印泥盒。餘坤安的大拇指沾上鮮紅的印泥,在合同上按了一個指紋印。其他三人也挨個按了手印,最後還蓋了村委的大紅印章。
“一式三份,”張書記仔細地分著合同,“村委留一份,你拿一份,還有一份要送到鎮上備案。”
他抬頭看了眼餘坤安,突然笑了:“銀盤坡往後就是你小子的地盤嘍!”
拿著承包合同回家,餘坤安先去了後院。
“阿爹!”餘坤安把合同往餘父眼前一杵,紙頁差點蹭到餘父的鼻尖,您快瞧瞧,兒子給您打下的江山!
“這麼快就辦妥了?”餘父驚訝地直起腰,眯著眼看合同。
“您老認字不?要不兒子給您念念?”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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