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坤安一行人緊趕慢趕到山腳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山風帶著些寒意打著旋兒往領口裡鑽。
餘大嫂把揹簍往田埂上一放,喘著粗氣說:“這天氣變得真快,怕是要冷起來了!”
“不下雨就成,那就不影響進山。”餘二嫂也靠在田埂上歇腳。
“這天兒的事,誰說得準呢……”王清麗抬頭望了望天,天空暗沉沉的,這天氣看著就像是會下點雨的。
幾個女人還在那兒絮絮叨叨地擔心明天進不了山,餘坤安擺了擺手:“別愁了,要是明兒真變天,我就趕早進城把藥材賣了。”
“這倒也是。”女人們一聽這話,立馬又來了精神,七嘴八舌地算起能賣多少錢來。
回到家時,餘二哥他們早就收工了。見他們回來,忙過來幫著卸麻袋。
王清麗放下揹簍就先把挖來的幾個紫百合球拿到後院種上…
“哎呦喂!豬獾!”餘二哥眼尖,一把就拎出了那隻肥嘟嘟的野物。
“二哥,你拾掇拾掇,今晚咱們吃黃燜豬獾。”餘坤安笑道,“就用阿孃做的豆瓣醬燜。”
“好嘞!”餘二哥樂呵呵地提著豬獾去了水邊,不一會就扒皮處理乾淨了。
餘母特意留了半隻豬獾肉,仔細用粗鹽抹上蓋在木盆裡,好明兒個做完工飯招待工匠師傅們。
今晚的主菜就是一鍋燜得紅亮亮的黃燜獾肉,就等著開飯了。
豬獾油也沒浪費,用土陶罐盛著,趁著灶火煉得透亮。這獾子油可是個寶貝,可以用來治療燙傷、凍瘡的,農村人家誰不備著點這個?
餘二哥坐在桌子旁說:“安子,今兒個工匠師傅們跟我商量,說是明天收工後想讓你抽時間現場教著砌一遍化糞池。他們還說了,後天都願意來幫忙,連工錢都不要。”
餘坤安眼睛一亮:“這敢情好啊!那後天咱們趁人手就把咱三家的化糞池一塊兒砌了,還省功夫。”
“成,就這麼說定了。”餘二哥點頭應道。
這時餘母端著碗筷從伙房出來,招呼大夥開飯。
餘坤安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阿孃,今兒個做飯用的是新打的井水吧?”
“可不是嘛!”餘母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你大哥挑回來的,那水清亮亮的,煮出來的飯都格外香!”
“咋樣?這口井打得值吧!”餘坤安得意地說著,眼角餘光偷瞄著坐在一旁的餘父。
餘父“哼”了一聲:“要不是老子找來打井師傅,就憑你一個人,拿啥打井?用嘴巴打?”
“哎喲我親爹,我又沒說什麼,您老咋還急眼了呢!”餘坤安趕緊給老爺子碗裡夾了塊獾子肉,“來,阿爹多吃點肉,消消火氣!”
餘父看著碗裡的肉,嘴角抽了抽:“懶得說你這龜兒子!”
第二天清早,餘坤安一覺醒來,發現床上就兩個兒子蜷在被窩裡睡得正香,王清麗早就不見人影了。
他輕手輕腳地起床穿衣,推門就被冷風激得打了個哆嗦。
“這鬼天氣,說冷就冷!”他嘟囔著退回屋裡,翻出件厚棉衣套上才敢出門。
院子裡,王清麗三妯娌站在臺階上望著淅淅瀝瀝的雨絲,臉上寫滿了失落。
“唉,這老天爺真不給面子,說變天就變天,今兒個是進不了山了。”餘二嫂搓著手直嘆氣。
餘大嫂、王清麗兩人也愁眉苦臉的跟著嘆氣。
餘坤安看著三個女人這副模樣,心裡暗笑:這挖山貨還挖上癮了不成?
“都別嘆氣了,快過來吃烤餈粑!”餘母在伙房門口招呼著,“趁熱吃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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