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組織爆破組和燃燒瓶小組!用集束手榴彈,用煤油、桐油混合辣椒粉製作的燃燒瓶,在日軍坦克陷入壕溝、速度減慢時,給我狠狠地招呼!我們武器比不過他們,但我們有的是人和血性!”
張峰的聲音鏗鏘有力,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他接著說道:“更重要的是,要遲滯他們!發動所有民眾,在日軍可能經過的道路上,挖坑、埋竹釘、砍倒樹木!把公路變成爛泥路!他們的坦克再厲害,陷在泥裡也只是一堆鐵棺材!我們要用空間換時間,將他們從修水到南昌的三天路程,給我硬生生拖成五天、六天,甚至更久!”
“妙!妙啊!”一位將領忍不住拍案叫絕。
這些戰術並不複雜,甚至有些“土”,但卻招招致命,直指日軍機械化部隊的軟肋,對道路和後勤的依賴。
“還有夜戰!”張峰的目光掃過眾人,“夜間是我們的天下!組建精銳的夜襲敢死隊,在日軍渡河後,不要和他們打陣地戰,而是繞到他們身後,專門襲擊他們的炮兵陣地、補給站和油料庫!炸燬南潯鐵路!讓他們前線的坦克大炮,變成一堆沒用的廢鐵!”
會議廳裡,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在座的將領們,彷彿看到了一幅全新的戰爭畫卷。他們不再是被動挨打的沙袋,而是化身為潛伏在暗夜中的獵手,用最原始、最血性的方式,一點點選碎敵人的優勢。
羅上將的眼中,已經不僅僅是欣賞,而是震撼。
眼前這個年輕人,對戰局的洞察,對戰術的運用,已經遠遠超出了他這個年齡該有的範疇。他不僅指出了問題,更給出了一套完整、可行、且極具針對性的解決方案!
“張先生……”羅上將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說的這些,都只是戰術層面。在戰略上,你認為我們該如何部署?”
這才是最核心的問題。
張峰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接下來他要說的,將徹底顛覆第九戰區的整個防禦體系。
“收縮!放棄沿河一線的固守!”張峰的指揮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大圈,將修水沿岸大片地區都圈了進去。
“什麼?!”夏中將第一個跳了起來,“放棄防線?那不是把鬼子直接放進來了嗎?”
“夏軍長,沿河兩百多公里長的防線,我們兵力分散,處處設防,就等於處處不防!日軍可以輕易地集中優勢兵力,在我們任何一點實現突破。與其這樣被動地被撕開一個口子,不如我們主動放開一個口子,把他們引進來打!”
張峰的目光變得無比深邃。
“我們的戰場,不在修水河邊,而在奉新、高安的山區!我們要建立縱深梯次防禦,層層阻擊,節節抵抗!用我們最熟悉的地形,去消耗他們,拖垮他們!”
“同時,”張峰的指揮杆猛地移向地圖的右側,指向浙江方向,“必須立刻電告最高統帥部,請他務必命令第三戰區顧長官,將其麾下的王軍長的第二十五軍,立刻從浙江衢州向江西的進賢、臨川一帶機動!在三月二十五日之前,必須抵達贛江右岸!防止日軍在攻南昌不克後,從南面迂迴包抄我們的後路!”
他又指向地圖的西北角,武寧方向。
“命令武寧的第30集團軍,不必與日軍第6師團死磕!留部分兵力牽制,主力立刻沿修水南岸向東機動,像一把尖刀,狠狠插入正在圍攻南昌的日軍第106師團的側後!形成內外夾擊之勢!”
最後,他的指揮杆落在了南昌城外的一個小點,新建縣。
“宋軍長的第32軍,不能再作為南昌城防的死棋!把他們撤出來,作為我們總預備隊,部署在新建!待日軍主力猛攻南昌、筋疲力盡之時,這支生力軍再從側後發起雷霆一擊,一舉定乾坤!”
……
整個會議廳,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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