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切換著畫面角度,試圖捕捉洞口內的蛛絲馬跡,但除了黑暗,一無所獲。他立刻對著通訊器命令道:“張凌!張凌!聽到請回答!你們是否接近大殿區域?剛才大殿內有人用強弩射殺了蜈蚣!重複,有不明身份人員介入!極度危險!提高警惕!注意安全!”
通訊器裡傳來滋滋的電流乾擾聲,夾雜著張凌斷斷續續、氣喘吁吁的回應:“教……教授!干擾……太強!我們……在一條……狹窄的裂縫裡……震動……剛才……很大……有落石……我們……暫時被困……正在……清理通道……沒看到……其他人……”
“該死!”王文東一拳砸在桌子上。
特種部隊被困,大殿裡又出現神秘莫測的第三方,情況比預想的還要複雜百倍!
“王老,那箭術……”旁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教授湊近,聲音壓得極低,“您看……會不會是……”
王文東眼中精光一閃,緩緩點頭,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很像……古籍殘卷裡提到的,‘影衛’的手段。但……那只是傳說!怎麼可能……”
“可眼前這蜈蚣、這古墓……不也都是傳說嗎?”老教授苦笑。
大殿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洞口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六翅蜈蚣的掙扎越來越微弱,墨綠色的血液在身下匯聚成一灘,腥臭瀰漫。但眾人絲毫不敢放鬆,那神秘的弓箭手帶來的壓迫感,絲毫不亞於剛才的巨蟲。
“他……他走了嗎?”田薇薇小聲問,聲音帶著哭腔。
“不知道。”秦風搖頭,他的感知提升到極限,試圖捕捉黑暗中任何一絲異動,但除了蜈蚣垂死的抽搐和碎石偶爾滑落的聲音,再無其他。
就在眾人精神高度緊繃,幾乎要崩潰的時候。
“喀啦…喀啦啦…”
一陣細微卻清晰無比的、彷彿骨骼關節摩擦的聲音,從那個幽暗的洞口深處傳來。
不是腳步聲,更像是……某種僵硬的東西在極其緩慢地移動。
這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詭異,瞬間讓所有人的汗毛倒豎!
緊接著,一點微弱、搖曳的幽綠色光芒,如同鬼火般,在洞口的黑暗中亮起。
光芒緩緩移動、放大。
一個模糊的、披著破爛不堪的深色斗篷的身影,輪廓在幽綠的光芒映照下,漸漸從黑暗中顯現出來。
斗篷的兜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一個線條冷硬、毫無血色的下巴。
他的右手,提著一盞造型古樸奇特的青銅燈,那幽綠詭異的光芒正是從燈盞中散發出來,映照著燈身上扭曲怪誕的符文。而他的左手……赫然握著一把造型同樣古樸、閃爍著暗沉金屬光澤的強弩,弩臂上還殘留著剛剛激發過的痕跡!
他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地走出洞口,踏入了大殿。
動作顯得有些僵硬,甚至……不協調。那盞青銅燈的光芒,將他籠罩在一片幽綠的光暈裡,也將他腳下那件破爛斗篷上沾染的、早已乾涸發黑的血跡,映照得更加刺眼。
他沒有看地上垂死的蜈蚣,也沒有看狼狽不堪的藝人們。
那兜帽下的陰影,彷彿兩道實質的目光,穿透了幽綠的光,越過了所有人,最終……落在了緊握著大夏龍雀、擋在最前面的秦風身上。
或者說,是落在了秦風手中那把古樸長刀之上。
空氣彷彿凝固了。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古老塵埃、冰冷金屬和淡淡血腥氣的陰冷氣息,隨著他的出現,瀰漫了整個空間。
秦風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竄起,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他從未感受過如此……“非人”的注視。那不是野獸的兇殘,也不是人類的審視,更像是一種……來自時間長河彼岸的、冰冷的、毫無生氣的“確認”。
武京和保強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將其他人護得更緊。
神秘人在距離秦風等人約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他緩緩抬起了左手,那隻握著強弩的手。動作依舊僵硬,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弩箭的箭簇,在幽綠燈光下閃爍著一點寒星,沒有明確指向誰,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然後,一個極其沙啞、乾澀、如同砂紙摩擦枯骨般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斗篷下傳出,每一個字都像是耗費了巨大的力氣:
“刀……留下……”
“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