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有我在,你們家大人肯定沒事的!”周琦拍著胸脯說道。
第二天夜裡
紫坪寨內的大廳裡,立柱上的數枝火把與幾個火盆將大廳內照得通明。
歐陽禮仍與三部頭人與長老們聚在一起商議著。對於他們來說,事情的成敗關係著十餘萬族人的生死前途。不得有半點的馬虎。雖然與當年歐陽其的叛亂在性質上完全不同,可歐陽其失敗的陰影還是依舊籠罩於他們的內心。
“兩位頭人!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若要起事,我們能組織起來的青壯年男丁大約有近四萬人。但是面對著朝庭在閩中、及附近各縣朝庭的軍力來說,雖然人數上佔有一定的優勢,可一但時間拖延日久,不單是梅州,就連會稽的軍隊都很可能趕過來。”
歐陽禮剛說完,林叔也點點頭道:“是的!所以我們一定要計劃周詳,不能有半點差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知歐陽頭人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我是這樣想的,我們三部,大約每部可動員起來一萬兩千人左右。範兄的人應該可以把安溪等地拿下,那裡的官府力量較為薄弱。同時可暫時切斷閩中與梅州的聯絡。”
“這事就交給我吧!”
“目前在閩中駐紮的募府軍為兩千人,一個營駐防在城西,一個海防營駐紮在港口一帶。就算加上衙役捕快等等,也不過兩千多人。若以我部與林叔的部眾,再加上城內的兄弟裡應外合,拿下閩中,同時救出被關起來的族人,也應是該完全可能。現在擔心的就是在城北丹陽鎮駐防的那一萬衛軍。雖然我們人數上可能會佔有一定的優勢,但無論是軍械還是戰鬥力,都肯定比不上他的們。同時一但事發,駐梅州的那一萬衛軍也可能隨時會北上增援。僅憑範兄的人,只怕是擋不了多久啊!”
林叔聽罷點了點頭嘆道:“歐陽頭人說的是啊!只是募府軍好對付,但在閩中與梅州縣的這兩衛衛軍還真是讓人頭疼!雖然在衛軍中也有些咱們的族人,但他們都分散於各營隊之中。並且總數加起來也不過千餘人左右。再加之他們現在食著朝庭的俸祿,未必所有人都會與我們同心。而且還容易走漏了風聲。因此在這個問題沒有想到好的解決辦法之前,我們還不能輕舉妄動。”
“可咱們總不能就一直這樣拖下去啊!誰知道那姓林的還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範頭人有些著急的抱怨道。
“兩位頭人,其實我一直在想,咱們的力量還是過於弱小了一些。若是能再多聯合幾個其它的部族一起起事的話,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歐陽禮提議道。
林叔聽後說道:“這個問題,我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另幾個部族嘛,一來他們離得遠些,眼下還沒有身受其害。二來,有的與我們之間還有些陳年積怨也沒能化開。像這種掉腦袋的事,他們未必會參與,而且也容易走漏了風聲。所以這事也挺棘手的!”
“我說二位頭人,咱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這也怕,那也怕的!這怎麼能成事啊!再說,現在這麼多族人失了生計,全靠著咱們的接濟度日。這樣的日子也挺不了多久啊!”範頭人再度抱怨道。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但這可不是小事啊!一但動起來,那可是牽涉著十餘萬族人的身家性命啊!”林叔只得勸道。
歐陽禮看了看他倆,又看了看下邊的數位長老問道:“諸位,現在事情都擺在這兒了,這個坎也是那姓林的和官府把咱們都逼到這個份上了。你們有什麼想法,或是主意,也都說說吧!”
當他們在大廳之內商討之時,卻不知兩個黑影已潛在房頂之上多時了。
這兩個身著夜行衣的正是任逍遙與周琦。
他倆在黃昏以前便來到了離紫坪寨約七八里的地方。先是找了處偏僻的小樹林,將馬栓好之後,又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都黑了下來,這才朝著紫坪寨而來。
由於剛來過一回,因而對這裡的地形還算是有所瞭解。兩人是繞到寨子側面的寨牆之外,趁著巡寨人的不注意,施展輕功潛到了寨子裡邊。
其實任逍遙也拿不準來到紫坪寨商議的其他頭人走沒有。但進到寨中,卻看到那最為顯眼的大殿是燈火通明,外邊也是戒備森嚴。料想裡邊肯定有人在議事,於是兩人悄悄的繞到後邊,上了屋頂,伏於瓦上,仔細的聽著下邊人的談話。
隨著偷聽到了資訊越來越多,任逍遙的心中也越發的心驚起來。最初他也沒想到這些頭人們所商量的事竟然是這樣。
他還以為是可能會是帶有去劫獄救人啊!或是要刺殺、綁架某某官吏一類的勾當。沒想到這是要造反啊!而且一但事發,只怕整個東南都會亂起來。
但從他們的言談之中,也能夠聽出,他們這樣做,似乎也是出於無奈,完全是因官府逼得太緊,才打算挺兒走險的。這越讓任逍遙感到這裡邊的複雜性和事件的重大性。
這邊的情況基本搞清楚了,任逍遙也擔心呆的時間久了,容易讓人發現。於是便示意周琦準備撤離。
於是兩人輕輕的站了起來,由周琦在前,任逍遙在後,兩人貓著腰,輕手輕腳的,打算越過屋脊從後邊悄悄的下去,然後再溜出寨外。
可就當任逍遙剛要跨過屋脊之時,腳下卻踩上了塊本已有些破裂的瓦片。
雖然只是很輕微的一聲響動,但也讓任逍遙大吃一驚。他不由的愣了一下,生怕再發出大的響動。
一般人可能很難注意到這細微的聲響,可在大廳之內歐陽禮卻聽見了。他雖然算不得什麼高手,但也是從小就拜過師學過武藝之人。聽力自然也比常人要更強一些。這屋頂上傳來的響動讓他也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