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東則繼續道:“如今是法治社會,幹啥事都要以合同為主,這是為了保障你們的權益,畢竟如果我毀約的話,你們完全可以去告我,搞黑工坑人的事我做不出來。
所以我給你們兩天時間,回去謹慎考慮需要哪份合同,後天上午再告訴我結果。”
眾人離開之後,姜然驚訝的表情才逐漸舒緩,許文東從容的模樣太讓他刮目相看了。
“文東,你這合同什麼時候準備的呀?”
“昨天下午,特意請人寫了二十份,我就知道你把工人請回來後,他們肯定會提前索要工資。”
“所以,你準備了長約和短約?”
“沒錯,這樣一來不僅顯得我們有誠意,更有實力,而且長約還能幫我們爭取五十天的時間。”
“可是你怎麼確定他們一定會籤長約?萬一都籤短約呢?上哪湊錢支付去?”
“嫂子,如果是你的話,會籤長約還是短約呢?”
許文東抿嘴一笑,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姜然,他則走到視窗向下看去,工廠的門口,走出去的一眾工人正在議論著什麼,門衛的老張頭靠在門柱子後面豎著耳朵傾聽,這一切都被許文東盡收眼底。
這是1991年,京都的平均工資為每個月二百四,魔都的平均工資為每個月二百八,走在科技前沿的鵬城平均工資也只有三百五,所以許文東開出三百六一個月的價格,無疑是巨大的誘惑,尤其那份長約。
翌日,6月12日,許文東接管啤酒廠的第三天,琴島建置百年紀念大會如期舉辦,對於琴島這個首批開放的沿海城市來說,建置百年自然是要辦得風生水起,所以當天不僅全市直播,還請了琴島最為著名的舞蹈團以及本土明星助陣。
每家每戶的電視上播放的都是這個節目。
許家,飯桌旁圍著四人,除了許光祖兩口子外,還有許長順和王秋雅,他們正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聊著天。
“爸,你猜怎麼著,老三還真想把啤酒廠搞起來,不僅請回了一些老員工,連工資都給他們漲了不少,說是每個月給三百六。”
“他有錢嗎?”
“肯定沒有啊,聽老張頭說,他給工人們搞了一份長約一份短約,長約要到月底結算工資,短約則會提前發工資,說白了,就是用長約引誘工人們給他當免費的勞動力。
一旦月底掏不出錢,他可能就跑路了。”許長順噬之以鼻:“不算什麼高階的手段。”
“就算手段不高階,也能看出來老三和曾經不同了。”
“爸,你不用擔心,咱們抵押的那批啤酒,一個月後就過期了,他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把酒賣出去。”許長順一邊夾著菜一邊道:“等到半年期的貸款時間一到,他就算把廠子抵給銀行,還差著那批酒的差價呢,到時候看他怎麼辦。”
許光祖點了點頭,這可以說是一個無解的局,但他內心還是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從老張頭那裡得到的訊息來看,許文東似乎也不算是個棒槌,可是他為何會在籤合同的時候犯下這麼大的錯?
是無心還是有意?
正待許光祖思考的時候,電視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主持人似乎有些激動:“在此,我要向全體琴島市民,公佈一件振奮人心的訊息,經有關部委,省,市,各區領導決定,本月23日,我們琴島將在中山公園,舉辦為期8天的首屆華夏琴島國際啤酒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