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村?去那幹嘛?”許文東愣了一下。
“明天你就知道了。”柳月紅說完,把煙掐滅道:“記得早點過來,我們還要去一趟商場。”
翌日,天氣多雲,許文東走出商場的時候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自己的西裝,然後扶了一下平光鏡道:“紅姐,我這打扮得也太乖巧了吧?整得跟市領導秘書一樣。”
“乖巧點怎麼了?看著踏實。”柳月紅伸手幫許文東繫了下領帶:“再說了,生意人不都是這個打扮嘛!”
“你這是電視看多了。”許文東說話的時候,也不禁打量了一下柳月紅,他發現對方今天穿的特別正式,一條連身的黑色長裙,一件白色夾克,把胳膊上的紋身遮擋的嚴嚴實實,妝容也清淡了許多。
“紅姐,我們去桃園村到底幹啥啊?”
“上車再說。”
幾分鐘後,許文東把轎車開到了馬路上,口中還不由的感嘆道:“這豐田車的馬力果然不錯。”
“懂得還不少。”柳月紅笑了下。
“略知一二。”許文東打了個哈哈,又問道:“這回該說我們的目的了吧?”
“我要回趟老家。”柳月紅收斂起笑容道。
“你老家在桃園村?”
“對,我已經十三年沒回去了。”
“十三年?”
許文東驚了一下。
柳月紅看向車窗外道:“十三年前,我認識了第一個男友,那時候我才十七歲,不顧父母的阻攔跟對方跑到了市裡。
後來男友把我甩了,還騙光了我打工攢下的錢,那段時間我的人生是沒有光的,甚至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直到我遇到了張天,才重新走了出來,不過跟在張天這種流氓的身旁,又能有什麼好名聲呢?”
柳月紅說到這裡,聲音格外的苦澀。
“所以你才一直沒有回家?”
許文東問道。
柳月紅點了點頭:“我沒臉回去,先不說跟男人私奔這件事讓父母心寒,我在市裡這些年的情況,也被村裡傳的一塌糊塗,我如果回去,也只是給家裡添堵。”
許文東沒有吭聲,他很清楚柳月紅說的這種狀況,在這樣的年代,家裡的姑娘跟別人跑了,那的確會被全村戳脊梁骨的。
柳月紅不是不想回去,是不敢回去。
“你也沒有跟家裡聯絡過麼?”
許文東沉默過後問道。
“沒有,不過我始終關注著家裡的情況。”柳月紅聲音一沉:“這次回去,是因為我爸爸病了。”
“什麼病?嚴重嗎?”
“肺癌,晚期。”柳月紅深吸了一口氣:“醫生的意思是沒有手術的必要了,現在只能喝中藥維持,估計還剩半年的時間。”
“抱歉。”
“沒什麼的,人總要面臨這一天。”柳月紅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然後道:“所以我才帶你一起回去。”
“我……我又不是醫生。”
“咯咯!”柳月紅笑了起來:“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讓你跟我回去又不是讓你冒充醫生,我是讓你冒充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