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竟然在啤酒廠？”許文東反問。
“我只是打一下試試，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都晚上十一點了，怎麼還不睡呢？”餘瑤說道。
“這不是被你吵醒了嘛！”許文東沒好氣地道：“這是單位的工作電話，以後沒啥急事別亂試。”
“誰說沒急事了？”餘瑤哼了聲：“你兇什麼嘛？”
這一句可憐巴巴的話澆滅了許文東的所有火氣，嘆了口氣道：“唉！我哪裡兇我，平時說話不和這一樣麼。”
“你跟你嫂子說話，可沒這樣。”
“你……”許文東被弄的哭笑不得：“我說大小姐，你有啥事，快點說吧，我明天還一堆事呢。”
“我今天從外面回來剛看到半島日報的新聞，上面報道的是真的嗎？”餘瑤問道。
“半真半假吧，這事你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許文東回道。
“行吧，還有一件事，我聽一個媒體朋友說，他們報社明天早上會到你們廠進行報道，好像就是為了半島日報的新聞，畢竟啤酒節上你們廠大火了一把。所以我提前通知你一下，做好準備。”
許文東其實已經猜到明天肯定有記者過來，但他還是客氣道：“謝了，還有其他事沒？”
“還有，過幾天你能陪我下鄉嗎？我要做幾篇助農新聞。”
“去做新聞找你同事唄？我哪有時間啊！”
“同事們還有其他事兒要幹呢。”
“那就自己開車去。”
“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根本沒去過鄉下，再說了，上次我幫了你那麼大的忙，我那錄音裝置前兩天剛從管轄所拿回來，怎麼讓你幫個忙就不行嗎？”
“呃……”許文東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沉默一會道：“到時候我看看有沒有時間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
“好，明天你如果有空的話，最好也過來做個採訪。”
“行，我明早向臺裡申請。”
“嗯，先掛了。”
“就不能多聊幾句嗎？”
“大小姐，這都幾點了，馬上十二點了，掛了，困著呢。”
“嘟～嘟～嘟～”
拿著電話筒的餘瑤貝齒緊咬著薄薄的嘴唇，氣呼呼地做出了評價：“情商低，不解風情，木頭，討人厭……”
1991年8月22日，許文東早上洗漱完之後，靠在視窗點了一支菸，霧氣濛濛的天空彷彿隨時都要沉下來一樣，令人有些窒息。
“還有幾個月就要到92年了，魔都的股票會掀起一陣浪潮，百萬富翁也在那一刻接踵而至……”
許文東正思考的時候，牛彪推門走了進來：“東哥，外面來了很多記者，都吵著要見你呢。”
“看見了。”許文東看著大門外各式各樣的車輛，輕聲問道：“現在幾點了？”
“七點半。”牛彪回道。
“這些記者還真夠敬業的。”許文東微微一笑，問道：“吃早飯了麼？”
“沒來得及呢，我剛到這就看見記者們堵在外面。”牛彪回道。
“你去市場買點二十個煎餅果子，三十個吧，再買同等量的牛奶。”許文東想了想說道。
“買這麼多？吃得完嗎？”牛彪有些驚訝。
“又不是隻有我們吃，那群記者估計還沒吃呢。”許文東道。
“東哥，我看這群記者可沒安好心，請他們吃飯，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牛彪憤憤不平地道。
“都挺不容易的。”許文東抿嘴一笑：“去吧，買回來後直接發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