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撲向孫倩,手指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問路錢。
那枚銅錢冰涼刺骨,預示著危險近在咫尺。
那道紅光幾乎貼到了我的鼻尖,寒氣順著毛孔往骨頭縫裡鑽。
就在這生死關頭,胸口突然炸開一團灼熱,金色屏障“嗡”地展開。
“找死!”
狐仙的怒喝震得我腦仁生疼,耳膜像被針扎似的。
“知不知道剛才差半步你就魂飛魄散了?!”
紅光撞上金屏,發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刺耳聲響。
半張臉被彈飛出去,撞在牆上發出“砰”的悶響,腐爛的皮肉簌簌往下掉。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冒冷汗,後背衣服瞬間溼透。
我嗓子眼發緊,話都說不利索。
那一刻根本來不及想,純粹是身體比腦子快。
孫倩這姑娘不該死,更不該為我死。
“哼!”狐仙的冷哼帶著三分譏諷,“要不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我才懶得護你!”
半張臉搖搖晃晃爬起來,爛掉的半邊臉扭曲變形,完好的那隻眼睛死死瞪著我,眼白爬滿血絲。
“憑什麼?”她嗓子像被砂紙磨過,“你憑什麼護著她?”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讓我雙腿不再打顫。
爺爺說過,見鬼不能慫,你越怕它越兇。
“林小娟,我能幫你。”
我直視她那隻完好的眼睛,聲音穩得自己都意外。
“趙德彪和馬三的下落,我門兒清。”
半張臉的頭髮突然無風自動,像無數黑蛇在扭動。
“信你?”她歪著頭,腐爛的嘴角咧到耳根,“我憑啥信你?”
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中肯地說道:
“你現在去報仇,會魂飛魄散。”我一字一頓,“他們害死你一次,你還想被滅第二次?”
半張臉突然僵住,爛肉“吧嗒”掉在地上。
“你什麼意思?”
半張臉聲音明顯虛了。
“趙德彪祖上積德,身上有功德金光。你現在碰他,跟摸烙鐵沒兩樣。”
半張臉的眼神閃爍,怨氣肉眼可見地弱了三分。
“那馬三呢?”她不甘心地嘶吼,“那畜生可沒金光護體!”
“馬三身上纏著不止你一個。”我壓低聲音,“我剛在幻境裡看見,至少三個怨靈趴在他背上。”
半張臉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腐爛的肌肉抽搐著。
“所以?”她聲音尖得刺耳,“讓我當縮頭烏龜?”
“等。”我豎起一根手指,“最多半個月,他們自會遭報應。”
半張臉沉默了。牆上掛鐘的秒針“咔嗒咔嗒”響得人心慌。
“空口白牙!”
她突然暴起,長髮像鋼針般炸開。
我早有準備,咬破中指在掌心畫了道血符。
“以薩滿之名起誓。”我舉起血淋淋的手掌,“若有半句假話,魂飛魄散!”
血符突然亮起紅光,燙得我掌心“滋滋”作響。這是馬伕最重的血誓,違者必遭反噬。
半張臉盯著我流血的手掌,眼中的怨毒漸漸變成困惑。
“成。”她終於啞著嗓子說,“我等你半個月。”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像蠟燭般融化,紅色連衣裙化作血霧,“嗖”地鑽進了牆角陰影裡。
我兩腿一軟跪倒在地,冷汗把地板洇溼一片。
“還算沒蠢到家。”狐仙懶洋洋地說,“跟厲鬼講道理?虧你想得出來!”
我苦笑著摸向腰間布袋,裡面的黑狗血還剩小半瓶。
真要拼命,這點傢伙事兒哪夠看?
孫倩躺在地上呼吸平穩,就是臉色白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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