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燈“啪”地亮了起來,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舌尖火辣辣地疼,眼前一陣陣發黑。老仙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一年精氣,記住了。”
我心中一陣苦澀。
一年精氣?
呵呵,我怕麼,哥們?
先讓我能活到這個月底再說吧!
趙老闆癱在地上,褲子已經溼了一大片。
他哆哆嗦嗦地爬過來,抱住我的腿哭嚎:“夏大師!救命恩人啊!”
我虛弱地擺擺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我費力地掏出來一看,是孫倩發來的簡訊。
“懷恩,那些人又來了,說要是明天見不到錢,就把我賣了抵債!”
我盯著手機螢幕,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明天?明明說好半個月的期限,那些放貸的竟然出爾反爾!
趙老闆顫巍巍地遞來一張銀行卡:“夏大師,這裡面是二十萬,密碼六個八。”
我的目光在銀行卡和手機之間來回遊移,喉嚨發乾。
只要接過這張卡,孫倩的危機就能立刻解決。
我還能帶著剩下的錢遠走高飛,擺脫那個半張臉的女鬼。
可是。
“那女鬼只是暫時退去,”我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她怨氣未消,還會再來。”
趙老闆臉色刷地變白,銀行卡在他手裡微微發抖。
“那,那怎麼辦?”
我閉上眼,爺爺曾經對我說過的:
“懷恩,記住,無論以後做啥工作,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可不想壽盡那天,沒臉去見爺爺!
“我需要準備些東西。”我猛地站起身,突如其來的眩暈讓我扶住了牆壁,“香燭、黃紙、硃砂,還有一件那女孩生前的貼身物品。”
趙老闆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連連點頭,“有有有!她留了條圍巾在我這兒!”
趁他翻箱倒櫃時,我快速給孫倩回了條簡訊:“明早八點,等我。”
當夜,我在趙老闆家的客廳佈下法陣。
九根白蠟燭圍成圓圈,中央鋪著那條淺藍色的羊絨圍巾。
我用硃砂在黃紙上畫下《薩滿教錄》中,最複雜的鎮魂符,每一筆都重若千鈞。
畫完符咒,我擺好了三炷香、一碗清水、一張黃符,以及那本破舊的《薩滿教錄》。
出馬仙,講究的是“仙家附體,替天行道”。
爺爺曾說過,真正的出馬弟子,必須經歷“開堂口,立香爐,請仙家”的過程,但我一直沒敢走完最後一步。
因為一旦正式出馬,就意味著與仙家徹底繫結,再也無法回頭。
可如今,我已經別無選擇。
我點燃三炷香,插進香爐,香菸嫋嫋升起,在空氣中盤旋。
隨後,我咬破中指,將血滴進清水碗中,血絲在水中緩緩擴散,像一條遊動的紅蛇。
“一請胡家老仙臨壇,二請黃家護法現身,三請常蟒蛇仙助陣……”
我低聲唸誦著《薩滿教錄》裡的請仙咒語,聲音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突然,屋內的溫度驟降,窗戶上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
香菸不再直直上升,而是扭曲成詭異的形狀,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我的胸口開始發燙,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我知道,那是狐仙在回應我的召喚。
“弟子夏懷恩,今日誠心立堂,請老仙兒助我降妖伏魔!”
我猛地將血水潑向鏡面,同時右手捏訣,重重拍在胸口。
剎那間,一股磅礴的力量從我的脊背竄上來,像是有一條無形的尾巴從我身後展開。
我的視野驟然變化,瞳孔收縮成細線,黑暗中一切細節都清晰可見。
“小子,到底還是走了你爺爺的老路!”
狐仙的嘆息,在我腦海中響起。
我無法回答,因為此刻我的身體,已經不完全屬於我自己。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變得修長,指甲微微發尖,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揚起一抹冷笑。
很快,女鬼被陰魂陣召了過來。
女鬼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她的動作頓住了,僅剩的一隻眼睛裡閃過一絲恐懼。
“區區怨魂,也敢在胡家地盤上撒野?”
我的聲音變了,變得低沉而威嚴,甚至帶著一絲野獸般的嘶啞。
女鬼發出一聲尖嘯,猛地從鏡子裡撲出,腐爛的手指直抵我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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