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火車在下一站停靠時,我們拎著行李下了車。
站臺上空無一人,陳老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鐘,一輛黑色越野車,就悄無聲息地停在我們面前。
開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寸頭,右耳戴著一枚銅錢耳環。
“陳老,”他恭敬地點頭,然後好奇地打量我,“這位是?”
“夏懷恩,新同事。”陳老簡短介紹,“小趙,情況怎麼樣?”
“又死了一個。”小趙臉色凝重,“這次是個孩子。”
車子駛入瀋陽城區時,天剛矇矇亮。
本該熱鬧的早市冷冷清清,幾個攤主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時朝某個方向指指點點。
“就是那棟樓。”
小趙指了指遠處一棟灰白色的居民樓。
即使隔著百米,我也能感覺到,那棟樓周圍縈繞的黑氣。
陳老遞給我一個證件:“臨時工作證,戴上它,沒人會攔你。”
證件上印著“特別事務調查員”的字樣,照片居然是我在火車上,打盹時被偷拍的。
我嘴角抽了抽,這效率也太高了。
小區門口拉著警戒線,幾個穿制服的人,正在勸阻想搬走的居民。
看到我們的證件,他們如釋重負地讓開一條路。
“14號樓3單元,從頂樓開始往下,每家都有人出現症狀。”一個警官小聲告訴我們,“最嚴重的是601,那家的小孩昨晚走了。”
電梯早已停用,我們沿著樓梯往上爬。
越往上,陰氣越重。
到六樓時,我撥出的白氣,在盛夏的早晨清晰可見。
601的門虛掩著,推開門,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
房間裡十分整潔,沒有掙扎痕跡,沒有血跡,只有沙發上,用白布蓋著的一小團隆起。
“家屬呢?”陳老問。
“送醫院了,說是突發心臟病。”
小趙掀開白布,露出下面青紫色的童屍。
孩子約莫七八歲,面容安詳,彷彿只是睡著,但裸露的手臂和脖頸上,佈滿蛛網般的黑斑。
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哪是什麼自然死亡?
孩子眉心處有一個針尖大小的黑洞,絲絲黑氣正從中滲出,這是陰氣入髓的標誌。
“能感覺到什麼?”陳老問我。
我閉上眼,感受著體內的血太極。
它旋轉的速度加快了,像指南針一樣指向東南方,客廳角落的一扇小門。
“那裡有什麼?”
“儲物間。”小趙檢查了一下,“空的。”
我走過去,蹲下身。
木地板上有幾道細小的劃痕,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反覆刮擦過。
這些劃痕排列成一種奇怪的圖案,看起來像半張扭曲的人臉。
“《薩滿教錄》裡提過這種記號,”我低聲說,“是‘引路符’,給陰物指路用的。”
陳老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東西引到這裡?”
“不止。”我指向牆角幾乎不可見的黑色粉末,“這是香灰和骨粉的混合物,用來加強陰氣的。”
我們挨家挨戶檢查,發現每家都有類似的痕跡,門框上的刻痕、牆角的灰燼、衣櫃後的符紙。
整棟樓就像一張精心編織的蛛網,將樓內的居民,完全罩在了網內。
“去地下室。”陳老突然說。
地下室的門被幾道鐵鏈鎖著,上面貼滿了褪色的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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