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虞突然踉蹌後退:“師、師兄?”
那塊八卦鏡裡的臉痛苦扭曲著,竟與金無虞有七分相似。
黑袍人怪笑:“好師妹,你師兄的魂魄可養了我三年呢!”
金無虞握劍的手抖得厲害。
我趕緊搖響文王鼓,常三爺的煙嗓吼出幫兵訣:
“日落西山黑了天,龍離長海虎下高山!”
鼓點一起,屋裡八十一盞油燈“噗噗”連滅。
黑袍人腰間的骷髏頭突然暴長,變成七個無頭鬼撲來。
“師兄!”
金無虞的劍尖顫抖著,那張在八卦鏡中扭曲的臉讓她瞬間失神。
七個無頭鬼已經撲到面前,腥臭的屍氣燻得我眼淚直流。
常三爺在我體內怒吼一聲,控制我猛地掄起文王鼓砸向最近的那個鬼物。
“咚”的一聲悶響,鼓面爆出一圈金光,那無頭鬼被震退數步,胸口凹陷下去。
“丫頭醒醒!”常三爺借我的口大吼,“那不是你師兄,是攝魂邪術!”
金無虞如夢初醒,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劍上。
銅錢劍頓時嗡鳴作響,劍身上的北斗七星紋路亮如熾鐵。
她手腕一抖,劍光如虹,將兩個無頭鬼攔腰斬斷。
黑血噴濺在地上,竟像活物般蠕動著重新聚攏。
“沒用的,小雜種。”黑袍人怪笑著退到養屍池邊,“這些可都是我用七陰之體煉成的血煞,不死不滅!”
我眼角餘光瞥見池底那七具女屍,她們被紅繩捆成胎兒狀,面板上佈滿詭異的符文。
最駭人的是,每具屍體的腹部都高高隆起,像是懷胎十月。
老仙在我神識中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在用屍胎養鬼王!”
常三爺控制我雙手結印,口中念出薩滿古語:“霍日闊,額日肯!”(意為:出來吧,神靈!)
隨後,我腰間捆仙繩自動飛出,在空中盤旋成圈,將三個無頭鬼暫時困住。
“金無虞,得先破了他的本命法器!”
我指著黑袍人心口的八卦鏡喊道。
金無虞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已恢復清明。
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紫符,咬破中指在上面飛速畫符:
“天雷殷殷,地雷轟轟,破!”
紫符化作一道電光直射黑袍人面門。
那邪道不躲不閃,只是抬手一抓,竟將雷電捏在掌心。
電光在他指縫間噼啪作響,卻傷不了他分毫。
“天師府的雷法?”黑袍人獰笑著將雷電捏碎,“你師父沒告訴你,這招對我幽冥道無用嗎?”
話音未落,捆仙繩突然“啪”地斷裂。
七個無頭鬼同時發出尖嘯,那聲音像是千百個嬰兒在哭。
我的耳膜一陣刺痛,溫熱的液體順著耳垂流下。
金無虞一個箭步擋在我身前,道袍袖中飛出七枚銅錢,在空中排成北斗狀。
銅錢旋轉著發出金光,暫時擋住了鬼物的進攻。
但她嘴角也溢位一絲鮮血,顯然已到極限。
“聽著,”她背對著我急促地說,“我有一禁術可破此局,但需要你幫我拖住十息。”
我還沒回答,常三爺已經在我體內咆哮:
“不行!她要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