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燈,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漏進來,在地上畫出一道銀線。
我聽著孫倩均勻的呼吸聲,後腰的胎記隱隱發熱。
“睡著了嗎?”我輕聲問。
“沒。”
孫倩的聲音從地鋪傳來,有些悶悶的。
“地上硬不硬?”
“還行。”
沉默了一會兒,孫倩突然開口:“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那個蓮花的事?”
我翻身面對她的方向,雖然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
“《薩滿教錄》上說,九陰聚魂蓮是天地間的奇物,能聚魂續命。但它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完全覺醒。”
“什麼條件?”
“極陰之時,血月當空。”我回憶著腦海中那個縹緲的聲音,“蓮開九瓣,魂歸。”
孫倩沉默了片刻:“那,我們是不是要等到滿月那天?”
“嗯。”我輕輕應道,“但問題是,滿月還有十三天,而我只剩下了八天。不,等我再睜開眼睛,應該只剩下7天了。”
“別說了!”
孫倩突然坐起來,聲音帶著哭腔。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明天我們就去找,去圖書館,去道觀!總有人知道的!”
我摸索著下床,坐到她身邊的地鋪上。
黑暗中,我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她的手,緊緊握住:
“好,明天我們一起去。”
孫倩靠在我肩上,她的頭髮蹭著我的脖子,癢癢的。
“答應我,”她小聲說,“不要放棄。”
我吻了吻她的發頂:“我答應你。”
夜色如水。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睜開眼時,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了進來。
“快起床!”孫倩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我查過了,青玄觀今天有法會,去晚了就擠不進去了!”
我揉了揉眼睛,後腰處的胎記隱隱發熱。
窗外傳來鳥鳴聲,還有孫倩在廚房忙碌的動靜。
推開門,孫倩已經穿戴整齊,那件藍色工裝換成了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頭髮高高紮成馬尾,顯得格外精神。
桌上擺著熱騰騰的豆漿和油條。
“快吃,我已經打聽好路線了。”
她遞給我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地畫著地圖。
“坐206路到終點站,然後轉小巴上山。”
我接過豆漿,溫度剛好。
“你起這麼早?”
“根本沒怎麼睡。”她咬著油條,含混不清地說,“我查了一晚上資料,青玄觀的玄誠道長據說很厲害,說不定能幫上忙。”
陽光照在她臉上,我能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
心頭湧上一陣暖意,我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油漬:“謝謝。”
孫倩愣了一下,耳尖微微發紅:“少、少肉麻了,快吃!”
一小時後,我們擠上了開往郊區的206路公交車。
車廂裡悶熱擁擠,孫倩緊緊抓著扶手,身體隨著車子搖晃不時撞到我身上。
每次接觸,她都會像觸電般迅速彈開,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人真多。”她小聲抱怨,努力在擁擠的車廂裡與我保持距離。
我故意湊近她耳邊:“昨晚是誰主動,非要抱我的?”
“閉嘴!”她一把捂住我的嘴,眼睛瞪得溜圓,“不準提!”
我笑著舔了舔她的手心,她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整張臉漲得通紅。
“你!”
她氣鼓鼓地轉過身去,卻藏不住通紅的耳根。